救护车上,薛浩臣在一阵颠簸中骤然惊醒。随即,一阵钻心的胀痛感袭便全身。他紧紧并拢着腿,双手悬在裤门拉链上方,却连碰也不敢碰。
顷刻间,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一头黑发像是刚刚洗过一般,甚至往下滴着汗水。
“快点!快点送我去医院!快!”薛浩臣紧闭着双眼虚捂着裤门,攥紧了拳头咬着牙。那些从牙缝里挤出的话语,都让人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
一旁的张桂香见此模样,一阵咂舌,细声感叹:“我滴个青天爷爷,这阵势,咋比俺当年生孩子的模样还吓人。”
唐浩连忙拉了拉她的胳膊,伸手挡着嘴巴耳语道:“你小点声。你看看他那里,都肿成个蒙古包了,能不疼吗?
另外,咱们得早做打算。万一他的命跟子保不住了,别说是继续养着咱们了,不找人杀了咱们一家三口就不错了。”
“啥!”张桂香忍不住惊呼一声。
唐浩顿时皱眉,使了个眼色。
张桂香的双手拘谨地按在大腿上,浑身颤栗不止,甚至连牙关都在打颤。“我滴个青天爷爷,这可咋整?”
张桂香的慌张令唐浩厌恶不已,他斜瞥一眼,满脸愠色。
可张桂香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哪里顾得上看别人眼色。她恐怕不安地望向随车护士,双唇开
开合合。“姑……姑娘,俺要下车,俺要撒尿,你让车子停停,让俺下去。”
护士立刻皱眉道:“阿姨,眼看着就到医院了,您再忍忍吧。”
“咯噔!咯噔!”
“呃啊!”
即使救护车已经尽量减缓了车速,但是减速带造成的颠簸仍是牵动了薛浩臣的伤势,忍不住惨嚎一声。
唐浩的眼角一阵抽搐,下意识地拢了拢腿。“浩臣哥,你再忍忍,已经进医院了。”
说话间,救护车已经停在了急诊部的门口。
车门刚一打开,立刻有两名医务人员绕了过来,“唰”的一下,将担架车连着薛浩臣一起,粗鲁而又果断地拉了出来。
“哐哐哐哐哐!”
薛浩臣紧紧闭着双眼,闷哼不止,全身更是抖成了筛子。
“姑……姑娘,你轻点,轻点。”
对于急诊部的医务人员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而且后面还有若干人等着他们驱车前往,他们恨不得飞起来,又怎会顾虑薛浩臣的感受?
突然,又有一名护士推着一张病床跑了过来。接紧着,她和那个随车护士一起,“唰”的一下掀掉薛浩臣身上的被子,同时抓住薛浩臣身下床单的四角。
此时的薛浩臣已是气喘如牛,全身像是刚刚洗过一般。就连身上唯一的一块遮羞布也被汗水浸透。
他似乎
已经意识到她们接下来的动作,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虚弱而又惶恐的哀求:“轻……轻点。”
“一,二!”
“呃啊!”
别看护士们身材娇小,但搬运成年男子的技能却毫不含糊,也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请求。她们喊着号子,一拽,一抛!
“砰!”
“啊!啊!”
接诊大厅里,顿时传来杀猪一般的惨叫声,经久不息。
循声望去,只见薛浩臣的身上只有一条灰色四角短库,侧身蜷缩在病床上,双手捂住蒙古包,张着嘴巴惨嚎不止。
什么自尊,什么颜面,在只有男人才懂的疼痛面前,通通都是浮云。
一波疼痛尚未止息,新的一波再次来临。
一个中年男医生匆忙赶至,冲着唐浩吩咐道:“把他内库脱了。”
唐浩应了一声,像是捏绣花针一般,轻手轻脚地为薛浩臣宽解。
那医生顿感不耐,竟把唐浩推向一边,双手扣住松紧带,猛地一扯!
“啊!啊!啊!”
中年医生望了一眼,表情骤然变得凝重,对一旁的护士吩咐道:“2号手术室,7号台。”
再次经历强烈的颠簸后,薛浩臣被送到了手术准备室。张桂香和唐浩二人虽然陪着,却跟个傻子一样站在旁边,不知道能干些什么。
中年医生突然正色问道:“患者是怎么受伤
的?”
张桂香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吱吱唔唔好一阵,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唐浩眼珠一转,回道:“我们早上回家时,就看着他受伤昏迷了。其余的,我们也不知道啊。”
薛浩臣擎着身子虚弱的问道:“大夫,还有救吗?”
“从临床表征判断,你的生值系统应该已经坏死,具体还要在手术过程中进行判断。”
“坏死?这不可能!不可能!”薛浩臣惊呼一声,握住医生的手臂恳求道:“大夫,您再仔细检查检查,不可能坏死的!”
“我刚才说了,这只是临床表征,不排除可以在术中挽救的可能。
但我必须要让你们知道,极大的概率是已经坏死,需要进行大面积切除。否则,坏死组织会进一步感染泌尿系统,影响患者体中雄性激素分泌,引起其它病变。
我们作为医生,一定会竭尽全力维护患者身体的健康和健全。
但是,如果病症朝着不可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