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一幅他的龙颜?
“……”姜泠终于注意到今日父皇特意换了新龙袍,连靴子都是新的,纹路从没见过。
姜照被女儿这样盯着,脸上泛出了些许红,他身为皇帝自然不能主动开口,否则便叫人笑话,还少了那一层意思。
宫中画师很多,但女儿画得总会格外不同。
姜泠又心软又觉得好笑,从前她怎么没发现父皇这样可爱,连主动说出口都不肯。
“父皇今日格外威严,”姜泠眨眨眼,配合道,“就让儿臣来为父皇画一幅龙像。”
“允了,”姜照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末了还要提出自己的意见,“就要朕穿的这一身龙袍。”
姜泠笑着应下,一笔一笔认真的在纸上勾勒,等到日暮渐渐落下,她才将这幅画补充完整。
达成所愿的姜照心满意足,立刻让赵武去装裱,又留着姜泠用了晚膳才作罢。
忙碌了一下午的姜泠回到昭阳宫,总觉得好像忘了点儿什么。红菱把房间中的蜡烛一一点亮,添了火盆,袖香端来一杯热腾腾的奶茶,甜香顿时盈满鼻端。
袖香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后宫各处的消息,昨日萱妃被罚,整个永福宫的奴才都被赵武教训了一顿,几个萱妃的心腹更是直接被送进了慎刑司。
两个庶妃有心想要来探望她,都按照以往的惯例拒了,赠了份回礼。
倒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唔,”姜泠总算是回过了神,“穆衍今日的情况如何?”
红菱道:“程立一直照顾着呢,应是没什么大碍,殿下不必担心。”
姜泠想了想,说道:“他睡了吗?”
不瞧一眼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天色还早,应是没睡,殿下今日劳累就不必动了,奴婢这就把叫人他喊来。”红菱朝着伺候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不多时程立便跟着穆衍到了。
姜泠的手腕还有些酸,也不知是烛光不够亮,还是她看错了,穆衍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殿下。”穆衍垂眸就要屈膝,姜泠连忙免了他的礼,歪了歪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伤可还疼吗?”
穆衍下意识的摇头,纵然刺骨疼痛,对早已习惯了的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尤其是在姜泠面前,他更不能露出一丝一毫。
“你的脸色不太好。”姜泠望着他说道。
伤势突然加重本不该瞒她,但穆衍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功法,还是每日的药有问题,他没办法确定,更不能直接说出口。
公主一心待他,在没搞清楚之前,他不能叫她难做。
“卑职无碍,”穆衍低声道,“只是习武时加了几分力气,有些乏了。”
“这样啊,你身体还没好,不必着急,慢慢来就是,”姜泠又高兴的笑了,正巧见红菱端来了一盘酥云卷,便说道,“这份酥云卷你拿去吃吧,吃完了好好睡一觉,明日就好了。”
穆衍一怔,眼底掀起层层波澜,隐隐为自己感到羞愧。
她是那样相信他。
姜泠见他愣神,催促他去早些休息。正在这时,房门外一个小太监说道:“殿下,二皇子身边的昌顺来了。”
红菱跟姜泠对视一眼,忍不住道:“都这么晚了……”
“让他进来吧。”姜泠想起二皇兄还生着他的气,一连给他送了好几幅字画都没反应,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担忧。
二皇兄从没这样生过她的气。
昌顺怀里抱着几个长长的木盒子,进了门便跟她行礼,随后恭敬道:“公主殿下,我们殿下说了,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些字画都是您的心爱之物,还是交还给您比较好。”
六个木盒子一个不少的被送了回来,姜泠有些发愣,昌顺再行一礼就要离去,她连忙叫住他:“怎么,二哥不喜欢这些吗?”
“公主殿下送的画我们二殿下定然是喜欢的,”昌顺低眉顺眼道,“只是不好横刀夺爱。”
“你去跟二哥说,这些我都是真心想送于他的,并无半分怨言。”姜泠让红菱把画还回去,奈何昌顺就是不肯接,“公主殿下的话,奴才本不该不听,但殿下说了,绝不让奴才再把这些带回,否则便把奴才赶出宫去,公主殿下可莫要为难奴才了。”
姜泠不好再为难他,只能暂且将画收了,让红菱将昌顺好生送出去,左思右想都不明白,为什么二皇兄不肯收下。
他们兄妹二人一向亲近,纵然二皇兄真的不肯收,也会亲自送回,姜泠突然想到午后和父皇在御花园中的谈话,显然他也不认为二皇兄真的对字画感兴趣。
二皇兄到底是怎么了?
夜渐深,姜泠满怀心事的睡去,几桩旧事不断在脑海涌现,她的心神始终有些不安。
等到深夜露浓,模模糊糊中她好像看到二哥来了,他提着剑将她珍藏的字画劈得粉碎,最后一剑刺入了穆衍的胸膛。
“不要!”姜泠猛地惊醒,泛白的小脸带着一丝惊慌,直到明亮的烛光刺得她眼睛发疼。
“殿下。”窗外传出了几声响动,姜泠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下意识的喊道:“穆衍,是你吗?”
房外的玄鸣一顿,道:“卑职玄鸣。”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