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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一层,落在少女如透白的肌肤上。她的眸光纯澈干净,看上去分外……单纯。

那一句话,她的语气也甚是无辜。

可她越是单纯无辜,芸姑姑便越发觉得,这句话问得别有深意。

但她确实无法回答。

芸姑姑虽在国公府待了这么久,也是亲眼看着世子爷长大的。然而这么多年来,世子身侧从未出现过任何女子,至于那方面的问题……她也无从探知。

她的眼神凛了凛,清清嗓子。

“夫人您在说什么?奴婢着实不大懂。我们世子爷不满十四便跟着国公老爷南征北战,身子自然是硬朗得很,哪里能有什么毛病?还望夫人您谨言慎行,以后这种话,还是莫要再说了。”

说这话时,她望向郦酥衣。妇人的言语认真,分毫没有玩笑之意,望向郦酥衣的那道目光中,甚至还多了道不易察觉的告诫。此言语甚小,可事关二公子的名声,无论是哪一种“身子上的问题”,传出去都不甚好听。

言罢,对方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严肃了些,片刻后,又柔下声:“夫人最近可是遇见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恕老奴多嘴,这天底下的夫妻,哪有不闹矛盾不吵架的。世子平日里是稍微忙了些,公务缠身,身子骨难免觉着疲倦。

“但夫人也莫要担心,我们二爷是这天底下打着灯笼找不着儿的大好人。您既嫁过来了、成了他的妻,以二爷的心性,定会好好待您。”

她信誓旦旦。

“只要有二爷在,他就不会让夫人您吃一分的苦,受一分的委屈。”

郦酥衣低垂下眼,轻轻应了声:“芸姑姑,我知晓了。”

看来就连在国公府中待了二十余年的芸姑姑,也并不完全知晓沈顷的脾性。

在世人眼里,沈顷一直都是那个温润端庄的翩翩佳公子,没有黑暗的一面,在他的身上更没有分毫的问题。

有问题的是她。

郦酥衣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从大腿面传来真实的痛感,以及她被衣领遮挡住的、脖颈上的伤痕,这一桩桩事分明在告诉着她——这并不是她的幻想。

不是幻想,不是梦。

现下不是梦,新婚当夜不是梦,昨天晚上更不是梦。

要么,沈顷身上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要么,他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的伪君子!

不行,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

如此想着,她急匆匆地朝兰香院那边走去,谁想就在转角之处,忽然撞上两人。

拂面一道熟悉的兰香,郦酥衣的右眼皮下意识跳了一跳,一抬头,便望见沈顷那一张极为平静的脸。

他一袭雪衫,站在暖煦煦的日光下,温和的阳光倾洒进来,在他眸底投落淡淡的光晕。于他身侧,正跟着一位身着紫衣的公子,后者高束着发,看见郦酥衣时,面上的神色十分耐人寻味。

“这是家妻,”沈顷温声,依次介绍,“这一位是苏墨寅苏世子。”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平稳,目光中也没有任何波澜。他像是完全忘记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一双眼平和地望向她。反倒是郦酥衣,一直心有戚戚。

她低着头,向那紫衣公子一福,“见过苏世子。”

见到沈顷,她下意识地想走。

苏墨寅却瞧着她,乐呵呵地同沈顷道:“早就听闻嫂子生得好看,今日有幸见了,果真是国色天香。兰蘅兄,你真是有福气啊。”

苏墨寅平日里吊儿郎当,一张嘴也是没个把门儿的。闻言,沈顷微微蹙眉,止住他:“不要胡言。”

“好好好,我不胡言。沈兄你呀,还是同以前一样,一根筋,死板得很。”

苏墨寅与沈顷乃是发小。

二人一同长大,可行为处事,却是两个极端。

一个克己守礼,行为做事从不逾矩;

一个花天酒地,恨不得将整个苏府掀到天上去。

似乎怕苏墨寅的话冒犯了她,沈顷有些担忧地朝她望过来,温声解释道:

“墨寅生性向来如此,他的话,你不必往心里去。”

郦酥衣点点头,在心里头嘀咕。

她才不会将苏墨寅的话放在心里去呢,毕竟你昨天夜里说的话,可比这惊世骇俗多了。

见她这般,沈顷放下心来。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绯红的衣裙上。

“夫人今日,好似与以往不大一样。”

不止是衣衫,包括她今日的妆容,同样都是分外艳丽。

若说往日她是一支清丽的芙蕖,那么今日,郦酥衣便是那一朵富贵的牡丹花,让人直道明艳动人。

沈顷的眸光动了动,伸出手。

郦酥衣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歪头躲闪掉。

沈顷的手一下顿在原地。

一时之间,周遭陷入一片尴尬的沉寂。

只见男人的面色顿了顿,继而伸出手指,解释道:“你的头上……有一片枯叶。”他想帮她拂去枯树叶。

郦酥衣无端觉得脸热,低低“噢”了声。

她微低着头,匆匆将头上的叶子拂去了。

苏墨寅常年混迹风月场,是个极有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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