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站起来喊他,也是他的出现,才又让人想起白天在会议上被批的事。
好在周鸣初不喝酒,大家也不用轮流给他敬酒,于是有汪总陪着,其他人还是玩自己的,只是多了一份拘谨。
汪总来自于普通家庭,没有强大的人脉也没有顶用的资源托底,自己一步步走上中层管理的岗位,但之前在裕泰被上司压制,现在碰到个赏识自己的周鸣初,心里不知多感激。
他顶着周鸣初给的任务,而周鸣初直接扛的是董事会的压力,所以他对周鸣初必然是感激的,这会见文禾始终坐在离这里最远的地方,看也不多看这边一眼,抬手喊她:“文禾,来敬周总一杯。”
他不想手下人对周鸣初有什么意见,也能理解文禾做业绩的心路,于是开口道:“周总今天的话你要记在心上,以后不能再那么莽撞。”
“好的。”文禾同样能理解他,端着杯酒说:“今天的事是我错了,谢谢周总教导,我以后会注意的。”
周鸣初坐在那,看她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酒,问:“你现在酒量不错?”
“还可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文禾站着回答他的话,见他没别的要说,也走开了。
等这一局快完的时候,张吉安又偷偷来道歉,因为这个标是他经手的。
文禾摇摇头:“没事,这不怪你,也没什么好怪的。”怪就怪他们被抓典型,怪他们犯在头上,也怪她没听周鸣初的话。
但她不后悔。
事情一开始她不是没想过自认倒霉,但像汪总说的,这次这个标主要是那个医院内部利益划不清,而内定的中标公司也懒,但凡他们找多一家围标的,也不至于被她们算计到。
现在那个采购大概率要被查,而科主任已经跳槽去了一间更大更好的医院。归根结底,大多数医院的设备采购权还是握在科主任手里,他们并不亏。
所以这次这件事以后可以不做,但这一次,他们不后悔。
聚会结束后,文禾跟小蔡坐上了章茹的车。
章茹憋了一晚上没跟她说周鸣初的事,好在小蔡就住附近,送完小蔡后才勾着脑袋看文禾。
她上回见周鸣初直接把文禾带走,觉得这两个应该是在拍拖了,但白天周鸣初在会议上那么不留情面,刚刚KTV里两个人又不讲话,章茹不由好奇,又想起上回还说谁跟周鸣初在一起肯定是为了猎奇,没想到猎奇的那一个会是文禾。
可见人生真是好没道理。
十字路口,章茹搓着下巴问文禾:“你跟周鸣初吵架么?”
文禾说:“看情况。”她也好奇章茹:“你跟叶总吵架么?”
章茹想也不想:“吵啊!”她有一种迫切的分享欲,把跟叶印阳少有的那几次冲突都讲出来,但再怎么添油加醋,文禾也觉得这两个人的相处有趣又甜蜜。
她撑着脸边听边笑,过会手机震动,文禾看一眼就挂,再震再挂,过一会,周鸣初直接把电话打给章茹。
章茹接完看到后面的X7,文禾说:“没事,随便找个地方给我下吧。”
很快,她上了周鸣初的车,但进的是后座。
周鸣初问:“坐后面是什么意思?”
文禾眼观鼻鼻观心,恭恭敬敬地说:“没什么意思,等周总训。”
周鸣初说:“我训你,还要边开车边回头,看你脸色?”
但文禾不想坐前面。
一方面是不想理他,另一方面也是人不太舒服,她回答道:“不方便么,那周总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我今天先回家,周一再去你办公室听训。”
周鸣初显然没有理会她的话,一言不发,车子开得稳稳当当。
文禾最烦他这副样子,憋着气不肯说话,直到看见是回自己家的路,皱着眉说:“别往这儿开。”
周鸣初说:“你要吐,我家里没衣服换。”
文禾中了他的乌鸦嘴,一回家就开始吐,她今天啤酒洋酒都喝了,胃好像被什么东西拧来拧去,吐得昏天暗地不知道人在哪里。
周鸣初找个纸巾的功夫就见她整个人缩在马桶边,他过去拉她,他还没说什么,先被她一通好骂:“神经病,滚啊,你还找我干什么,没骂够是吧?”
周鸣初问:“你做错事还有理了?”
“我没理,我自作聪明我得意忘形,我吃不得亏行了吧?”文禾脑袋像要炸开,怎么看他怎么有火:“你都扣我绩效了,还想干什么?”
“我不该扣你,该夸你是吧?”她满身酒气,吐得头发上也是,周鸣初把她扯起来,脱掉衣服扔进沐浴头下冲水:“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要给人留余地,做什么都要有底线,给人留一线也是给自己留。”
给人留一线,文禾觉得这种话在他嘴里特别好笑,抹了把脸问:“周总好像不怎么爱给别人留一线?”
周鸣初说:“你跟我学,还是要跟我比?”他把她吐脏的那点头发拨到后面,花洒拿下来问:“我能承受后果,你可以?”
文禾说:“我可以。”
“你可以的意思是,明天同行也来冲你的标,然后到处宣传你爱搅局。以后公司里谁再在粤东被冲标流标,直接把原因归到你头上,说是你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