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蓉的父母都是化肥厂的工人,生了四个孩子,高蓉是大姐,下面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最小的妹妹足足比她小十岁。
高蓉中专毕业刚参加工作时,高父高母在回老家吃席的路上因泥石流身亡。那时候高家两个弟弟在上初三,最小的妹妹还在上小学。
不是因公殉职,厂里是没有补贴的。高家孩子都在读书,时不时要补贴老家,高母身体不好看病又花了不少,钱没存下,还欠了一笔。
为了供弟弟妹妹上学,前些年高蓉都没有结婚的念头,也是去年她二弟复读一年考上了大专,学校有补贴,三弟顶了工作进厂上班,家里的债又早都还清了,一下宽裕不少,她才有了结婚的心思。。
对于做媒,程云舒没经验,也不怎么乐意,做一桩好媒,是一件大家欢喜的好事,但要是媒没做好,得到的是两家人的埋怨,这样的事,她是见过的。
她沉吟片刻,道:“高蓉,要不你还是找别人介绍吧,我对部队里的人也不怎么了解,可能找不到合适的,到时候耽误你就不好了。”
高蓉道:“云舒,我知道这事有些为难你,但我是真的想找个军人好好过日子,你帮我打听打听,没有合适的也没关系,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不怨你。”
话说到这个地步,程云舒在心里仔细想了想,高蓉的条件不差。
中等个子,圆脸大眼,做事麻利爽快,风风火火,性子也是个好的,这两年程云舒和她相处的不错,世人眼中唯一的缺点就是年纪大了些。
不过在部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部队不少军官早些年没结婚,也拖到了现在,前段时间还听徐望洲和她提起,政委为这些大龄男军官的婚事发愁。
高蓉,条件其实挺合适的。
见程云舒半天没说话,高蓉有些失落,自己是真的麻烦到云舒了吧。
想到那些媒人大姐给她介绍的歪瓜裂枣残疾鳏夫,她定下心来,结婚也没什么好,大不了一辈子嫁了,当个老姑娘,一个人过也没什么不好,还自在。
高蓉轻吸一口气,“云舒,不好意思,你就当我今天的话没说,不用放在心上,你瞧我,真是昏了头,麻烦你了。”
说完,她就想回到自己的座位,程云舒拉住她的手,“军区单身汉多得是,我就是怕做媒做到不合适的,耽误两个人,你现在这样说了,那我也大着胆子帮你问问。”
高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不耽误。”
她又恢复了大方爽朗的性子,“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就不是那种为了面子让自己受气的人,最后要真不合适,我也不会逼着自己接受,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既然想好了要做中间人,有些情况就要问清楚了,程云舒听局里的人聊过高蓉的家庭情况,但具体情况却不是很了解。
程云舒问,高蓉如实说了,甚至她心里还很高兴,既然愿意详细了解她的家庭,说明她是真的放在了心上,而不是说说应付了事。
下班后,程云舒去邮局寄了她的投稿,看着信封被贴上邮票,投入信箱里,她的心情一下子就高兴起来,希望有个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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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几天过去,徐望洲的腿能拆线了,程云舒陪他去了医院,给徐望洲看腿的还是陆川岩。
在程云舒关切紧张的眼神中,陆川岩说:“老徐的腿恢复的很好,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程云舒僵硬的身子松懈下来,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现实走向是真的改变的,他们以后会好好的。
徐望洲看着她的笑容,嘴角也忍不住上扬,“都说这伤没大事,你每天还拘着我,这么待了半个月,我的体能都退化了。”
程云舒眼波盈盈地瞪他一眼,“我是没让你跑步做剧烈运动,但是你可没那么老实,家里的杠铃都被你磨光滑了。”
写着病历本的陆川岩觉得牙有些酸,徐望洲瞥见他抽搐的脸,丝毫没放在心上,“记得你说过你后天调休,来我家吃顿饭?”
陆川岩挑挑眉,“可以啊。”看他后天不把徐望洲吃穷。
……
夕阳摇摇欲坠,晚霞染红了天边,空气里弥漫着香辣的味道,香气呛人,几个孩子趴在方家墙边狠狠地吸鼻子。
“方景阳,方景博,你们妈妈一定又做好吃的了,好香啊。”关海手里抓着弹珠,脸上满是陶醉。
方景阳仰着小脑袋,骄傲的说:“那当然了,我妈妈做菜最好吃。”
方景博用裤子搓了搓手上的泥巴,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问关海,“你想吃吗?”
关海点头,“想吃。”但是吃不到。
田阿姨每天做菜特别香,每次他都想吃,前几次他妈还会在田阿姨做好吃的时候也给他做点,后面无论他怎么闹,他妈还是照例该做什么做什么,顶多加点肉块。
因为闹着要吃好吃的,他还挨了好几顿打。
方景博看了看其他的几个孩子,“你们想吃吗?”
大伙都点头,有几个还吞了吞口水,太香了,真的太香了,为什么他们的娘就做不出这么好吃的,真想给方家当儿子,每天吃好吃的。
这话,也就是在脑子里想一想,要是说出来,铁定会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