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得啪啪响,嘴上还混不在意地炫耀:
“老结实了,草原上最英武的狼。
“你摸摸。”
林雪松抬起头,低头对上大狼呲起的白森森狼牙,和不高兴时阴森森的狼眼睛,扯唇苦笑:
“就不摸了吧。”
“那可不行。你摸了糖豆却不摸沃勒,狼可小心眼了,它会生气的。”林雪君立即不认同地摇头,怎么可以‘顾狗失狼’呢。
“……”林雪松。他觉得他摸了它,它才会生气吧。
最后耐不过妹妹热情相劝,林雪松只得壮着胆子摸了上去。
掌心下是出乎意料厚实又扎手的狼毛,隔着毛发,他隐约触碰到蓄势待发的强健肌肉和充满生命力的体温。
一股莫名的情绪悄悄涌上,直到收回手后仍久久无法淡忘。
这就是抚摸充满野性的动物的感受吗?
还想摸。
他望着林雪君拥抱呲牙的沃勒时幸福的表情,隐约体会到了妹妹的快乐。
在抚摸狼、拥抱狼的时刻,大概会产生近似‘征服自然’般的快乐吧。
给与人类拥抱的草原狼沃勒,大概就是凛冽的大自然最温柔的一面。, ,
进门莫问荣枯事,观看容颜便可知。
瞧着妹妹那阳光下茁壮生长的小树一样的精气神儿,笑起来露出的洁白牙齿,弯弯双眼里亮闪闪的光,他已得到了答案。
他自从进了呼伦贝尔,就一直听到关于妹妹的故事。
无论是来自小王小丁的关于妹妹写文章的故事,还是到了公社后被社长带着群众亲自招待时听到的妹妹抗击寄生虫传染病的故事,亦或者到了第七生产队冬驻地与得胜大叔、王大叔、额仁花主任、衣秀玉小同志、穆俊卿同志等推杯换盏时听到的关于妹妹如何对牲畜疾病手到擒来的故事,还有在第八生产队听到的嘎老三副队长、牧民苏赫等人讲述的妹妹如何治疗得了尿结石的病牛……
那些赶着‘疯牛’满驻地奔跑、帮助病牛排出结石、烧牛屁股帮助牛活血暖身、手掏牛水门帮牛接产、阉割牛羊手下不留情、治疗寄生虫病时与社长等人一起等待病羊排便等等等等趣味横生的事迹,竟都是他的妹妹……
甚至是他们第七生产队比第六生产队更早通电、通电话,都是因为陈社长希望在需要林兽医时能更快捷地找到她。
每每在呼色赫公社走过一片草场,好像都能听到那里流传着的关于妹妹的小故事。
晚上篝火燃起,王小磊与林雪松并肩而坐,看着夜幕拉下时慢慢回棚的大牛小牛,大队长忍不住拉住了林雪松的手,感慨地道:
“不止小梅在草原上经受磨砺,成长了,变化了。
“连这片草原,也在悄悄变化着。
“你看这些牛群,往年我们是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存活率的。难产、疾病、天气、狼灾等都可能导致小牛的夭折,有时大牛都扛不过去。
“今年从春天开始,林兽医就在守护我们的牲畜。
“小羊刚出生,就喂药防止羊羔痢疾,长到1个多月就开始安排其他疫苗接种……
“大母牛春季生犊,其他生产队夭折率最严重的达到了50%,我们的小牛犊几乎全活下来了,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奇迹,也不过如此吧。
“之后春夏季驱虫,大牛小羊生病,包括生产队的马匹们,甚至我们养的护卫犬、牧羊犬,有病的全都能得到救治,没病的呢,林兽医也会根据季节、牲畜的年龄,去做针对性的各种疾病的预防。
“你看啊,这么多大牛小牛,这就是我们牧民们的收成啊,大丰收!
“再过一个月我们的牛羊和马出栏,第七生产队可能就要成为全公社今年收成最好的生产队了。
“每个人都很努力,但有一个人起到很大很大的作用,是我们整个生产队的功臣,你知道是谁吗?”
王小磊笑吟吟地看着林雪松,眼睛里充满慈爱和骄傲。
“林雪君兽医。”在回答大队长这个问题时,做大哥的难得没好意思叫妹妹的小名,而是延续了大队长语气中无时无刻不流露的敬重,称呼了妹妹的全名和职位。
在这个时刻,他隐约明白了为什么跟妹妹同吃同住的朋友在称呼她为‘小梅’时也会不自在,而这些跟妹妹朝夕相处的长辈也一直称她为‘林同志’‘林兽医’‘林雪君同志’,既没有亲昵地唤‘雪君’,也没有叫‘小梅’。
大概在每个深切地明白妹妹为牧民做的事情有多么重要的人心中,她的身份都不可能单纯的只是位亲切的‘朋友’‘晚辈’。
妹妹不止生活在社员同志们的亲切友谊之中,她还生活在大家的认同和敬爱里。
篝火被点燃,暖风吹散夜晚的秋意凉。
林雪松的脸被火光照映得线条柔和,白日阳光里军人般坚毅的线条被夜晚的光影涂抹得温柔了,变成最最慈爱且满怀欣慰的兄长。
在大队长点头肯定了他的回答后,两个人齐声笑起来。
林雪君带着苏木饮马归来,又坐回林雪松身边。
她手指压在口唇上,用力一吹,呼哨声响,远处高草丛中立即有一只黑白相间的大狗抬起头,停顿两秒,便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