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成功脱身。而此时曲朝露和蒲葵正好拐过街角。
“曲、曲姐姐……”蒲葵上气不接下气的唤着,腔调因着惊喜和浓浓的哭腔,杂糅成一种难以言说的口吻。
曲朝露一字字道:“小葵,你听好,那老僧定会追过来,我们这样跑怕是跑不过他。你我分头,你赶紧抄近路回鸳鸯湖,我去将他引开!”
“引、引开?!”蒲葵一惊,悚然变色,慌忙咬下音节道,“不行的曲姐姐,要是你被他抓走怎么办?他身上一股邪气,不是那种会超度我们的善僧,落到他手里我们就惨了!”
曲朝露毅然道:“我有把握甩掉他,你赶紧回鸳鸯湖里。小葵,你信我一次。”
“可是……不行的……可是……”
“哪里逃!”身后猛地传来老僧的厉吼,犹如一口铜锣在不远的身后被重重的敲动,那股振聋发聩的威压强势而来,排山倒海,直激起两人心中浓浓的骇然。
老僧朝着两人追过来,即使她们不回头,也知道老僧的速度比她们更快,在一点点的离她们越来越近。
曲朝露眼底一抹决绝之意划过,在经过一条小巷口时,猛地将蒲葵推进去,“从这里回鸳鸯湖,快!”说罢便回眸冲着那老僧一笑,冷然如子时深蓝色夜空中的月光,“大师若有本事,便来追我,怕是您捉不住我!”
话音落下,她如一只灵活的兔子般飞进了另外的一条路。蒲葵泪眼朦胧的看着曲朝露的背影,慌乱的心里狠狠痛了下,下定决心一股脑的飞奔向鸳鸯湖。
她不能辜负曲姐姐的!不能辜负!曲姐姐你定要安全回来,千万别出事!
那老僧果然被曲朝露引去了另一条路,苍老而乌沉沉的眼里,绽放出某种狂热的惊喜之情。他的神情曲朝露都看不到,她同样不知道对于这老僧来说,在见到曲朝露的那一刻就想要放弃蒲葵而捕捉曲朝露了。他捉鬼是为了驱使为己用,相比于蒲葵那样嫩生生的新鬼,自然是曲朝露的外形和修为更加的有价值。
女鬼若是不美,便是少了一半的使用价值;而绝色的女鬼,无疑是最得心应手的仆从,她的美貌对敌人而言就是温柔的催命符。
老僧狂追着曲朝露,手中的葫芦在风里发出诡异的嗡鸣声,浑身那股狂热像大海中狂湃的浪涛,煞气起伏。
曲朝露专挑高的地方走,不断翻越房舍,高低纵横。她心知自己比起老僧唯一的优势就是能随意飘动,而老僧不断跳跃飞起却很消耗体力。
她看起来是在慌不择路,事实上是边利用地形边靠近刘府。
这就是她的策略。
还差最后一点,马上就要到刘府了!曲朝露看着前路,鼓足力气,猛地跳上一棵高大的老树,然后朝着刘府正堂的屋顶俯冲而下。
她的身后,穷追不舍的老僧从另一个较矮的屋顶飞向刘府……
接下来发生了令老僧完全没想到的事。
他被某种看不见的屏障所阻拦,反弹力令他不得已退出去,重新回到了那座较矮的屋顶上。
而曲朝露却因着从高处猛力斜冲而下,被刘府的屏障反弹向相反的方向,远远的甩飞出去,片刻的功夫就被甩飞到老僧无法看见的地方了。
“这该死的孽鬼!”老僧失去了属意的猎物,不甘又眼馋的望着曲朝露消失的方向,眼中的狂热如火簇般的燃烧,在黑夜里绽放出瑰丽而慑人的光彩。
曲朝露这次挨得打击有些重,在摔落地面时,连着吐了三四口鬼气,眼前一片昏花眩晕。
她想,自己若是个活人的话,此刻的感觉不啻于五脏六腑皆碎了。也多亏了严凉给她的法力能够护体,不然的话,这次她怕是会被刘府的屏障打得灰飞烟灭。
暂时脱离了危险,曲朝露喘了几口气后就赶紧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奔向鸳鸯湖。
她不敢对老僧掉以轻心。
所幸方才她在坠向刘府前已经计算好了方向,眼下她离鸳鸯湖已经不远。跑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终于抵达鸳鸯湖,看见了焦急等候在路边的蒲葵。
“曲姐姐!”蒲葵见到曲朝露时,激动的总算将心搁回了肚子里。
蒲葵朝着曲朝露迎上来,曲朝露双手搭上蒲葵的手,紧绷已久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仿佛整个人骤然便失去了所有的凭依,脚下一软,差点栽进鸳鸯湖里。
蒲葵连忙扶好曲朝露,关切道:“曲姐姐,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小葵。”曲朝露勉强维持住平稳的语调,冲蒲葵微微笑道,“我们赶紧回地府吧。”
这一夜的心绪起落和惊魂的奔逃,终于在跨入地府的那一刻,尽数凝结。
难以想象,自己在鸳鸯湖里那孤零零的宅院,竟会成为她在覆劫之后觉得安心的来源。
抵达了这座地府的家,终于是彻彻底底的轻松了。尽管今晚遭遇的事情太多,曲朝露的思绪太杂乱,但此时此刻,她需要先休息,她太累了。
曲朝露这一觉睡了很久。
大约是最近地府的阴风太盛,素日死气沉沉的鸳鸯湖竟变得风雨潇潇,曲朝露在睡梦里都能感觉到那种不安稳。
风搅动湖水的声音像是无数马蹄在远远近近的作响,曲朝露的脸上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