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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相见(1 / 3)

“京城”二字于她来说有些陌生,再见已是半年之久。可不同的是,走时孤身一人,再来时身旁有良人。

入城关口极为容易,见着青云时,守卫便已放行。

年关将至的京城热闹纷杂,全然没有历经宫变浩劫的余悸。

阮蘅微微掀开帷裳探去,心头微漾,“我记得前头那家原本是酒肆,如今竟成了成衣铺子了。”

李玠靠过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听说是酒家女儿前不久成了亲,他将酒肆中的酒都拿来宴请宾客了,十余年的念想成真,他便也不再执着于卖酒,而后便换了个铺子生意。”

阮蘅有些惊讶,“这么小的事你也知晓?”

李玠怕冻着她,将帷裳合上,“与你有关的事,都不小。”

阮蘅笑了笑,没再说话。那家酒肆酒香醇厚,入口皆回味,她从前最喜欢来,若是未瞧见,她恐怕都要想不起这件事儿来了,却不想他都一一记下了。

“这不是回献王府的路。”阮蘅隐隐察觉出异样,“我们去哪儿?”

“皇宫。想先带你去见一个人。”李玠揉着她手心,渡着自己的温热,“可若你不想见,那我们便回府。”

阮蘅知晓他说的是谁,她有些犹豫。

两人虽素未谋面,可其中隔着万千人的性命。虽说如今他已败,可瞧着心堵,她实在没有见他的必要。

但有些事只有自己放下,才是真正的放下。她沉思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好,带我见见他吧。”

……

所有人都以为李玠最恨的莫过于他,可李玠最终还是没有杀他,将他关押在了北殿的长门宫之中。阮蘅去时,长门宫的宫女正在清扫落叶,宫院中唯一的一棵杏树已泛了冬日的枯寂。

彼时他正坐在院中,发髻歪歪扭扭插着一支玉簪,还散乱着不少青丝,衣冠松乱,杂生的胡渣更显苍桑。

不顾冬日的严寒,他捧着一块石头念念有词,阮蘅与李玠走进了些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玉玺在朕手里,朕还是皇帝……朕还是皇帝……”他抚摸着手中的石头,爱若珍宝。

阮蘅站在那儿没有动,心中不免感慨。

往日她只在众人口中听起过,圣上意

气风发,是个行事果决、厉色不掩的男子。可她第一次见他,却是他最狼狈的模样。

不论他是真疯还是假疯,到此时都已不再重要了。

李玠也并未喊他,静静等着他回过头。终究还是等谁先败下阵来。

只听那人突然嗤笑一声,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平静,“朕的好弟弟来看朕了啊。”

这是自废皇兵败被囚禁在此,李玠第一回来见他。

李玠面色未变,“也是最后一回了。”

他捧着那块石头蹒跚而来,在李玠面前站定,满是不解,“为什么费尽心力夺去的皇位又不要了?”

“我不是你。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这个位置。就连宣平侯死后,我也犹豫过,若你是个好皇帝,我也可以放下这一切。可于你来说,我的死远比万千人的性命更重要。我想要皇位之事,一直以来都不过是你的念想。”他笑意嘲讽,“我如今变成这样的人,还要多谢兄长这些年的历练。”

他没有接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石头,许久之后这才抬眼看向站在李玠身旁的阮蘅,目光辗转在她面容之上,他轻笑,“你就是他的女儿吧。”

坐在十多年的高位之上,即便如今身败,可他眸中残存的威严依旧不容小觑,可阮蘅没在怕的,径直对上他的目光。

他轻声嗤笑,“像,真是像极了,如他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朕也是糊涂,你被养在京城十余年之久,朕竟然从未见过你,或许只需见过这么一回,朕就能将你认出来。”

他说的不错,或许先前的那些年间,只需那么一眼,阮家便可不复存在,而她此时应当就不会站在这儿了。可此时再说不甘,也似乎有些晚了。

“可这世上毕竟没有如果,未曾见过就是未曾见过,我终究是在您眼皮子底下活下来了。”这似乎就是命,上一辈子亦是,她那时更甚,她死前连自己的身份也不知,莫要说他了。

他一直盯着她,似要将这些年无处发泄的恨意尽数倾泄在她身上,与他不同,阮蘅波澜不惊,眼中毫无情绪,他苦笑,“你今日为何要来见我?想杀我来替你父亲、替薛家报仇?”

“你也是父亲,应当明白骨肉至亲生

离死别是何感觉。”阮蘅垂眸,似是用尽了气力,“我与你不同,你会杀别人的父亲,而我不会……杀了你,我父亲母亲也回不来了,我更不必让我的手沾染污浊的血,以至后半生都陷于对你孩子的愧疚之中。死又有何难,最难的是活着。”

他眼中的光渐渐沉寂下来,手中捧着的石头也被他丢在一旁,他转过身去,徒留一个背影,“走吧,你们都走吧,日后别再来了……”

他身上残存的傲气与不甘似乎是在那一刻消散殆尽,颓然至全身。

李玠扶着她的身子就要往外去,可阮蘅摇了摇头松开了他的手,转而又看向另一处。

“我今日来,还有一事。”阮蘅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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