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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御(3 / 4)

点火,她生怕泪糊了双眼,就什么都瞧不清了。

上一回与杨统领的人马交战,她什么也没瞧见,可直至今日她才知道,李玠说要起兵那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战役之中,会有多到弟兄死去,带来的只是无尽的伤痛。

身旁突然传来闷声,阮蘅抬眼看去,只见身旁的弓箭手护在了她身侧,胸口正扎着一支箭羽,“砰”地一声倒地。

夜色茫然,她什么也看不清,可浓重的血腥味让她得知情况很不妙,阮蘅丢下火折子就去捂住他的伤口,“你撑住,我先给你拔箭,我给你止血。”

阮蘅一手覆在他胸口,一手抓住箭身,正要拔箭之时,那侍卫将头一偏,已没了声息。

阮蘅一顿,整个人如失了气力一般,颓然地瘫坐在地上,她回眼望去,满地的尸体,有人倒下,便有人接替而上,生死只在那一刹那。

方才她忍了许久的泪终是从眼角滑落,她重重抹了一把,扶着城墙站起身来,“停下,都停下!我跟你们走!”

可城外兵刃相接,嘶吼声一片,阮蘅这一声显得尤为微弱。

她歇斯底里地吼着,“够了!都停下,我跟你们走!不要再杀了!”

她从未有过如这般孤立无援而绝望过,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死去。

阮蘅咬牙捡起一支箭搭在弓上,这是她这一辈子第一次杀人,可若是能救回自己人,她似乎也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她双手紧紧拉着弓,即便双手发颤支撑不住,她也并未松开。

第一支箭,落空。

第二支,依旧。

第三支,第四支……

她锲而不舍地做着一件事,即便只能中一支箭……那也能救一个人。

她手心早已被勒出血痕,可早已察觉不出疼痛。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决然。

她眼中空无一物,耳旁所有声音似乎都听不见了,直至有人扯着她的衣角,她才回过神来。

“娘娘,娘娘,您看城中!”那侍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指着城内。

阮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中的泪肆无忌惮地落下,混合血水与硝灰落下地上。

城中黑压压一片人向城门涌来,上至花甲之辈,下至幼学之年,不论妇孺,皆在其中,众人手无空物,皆是家中可取之物。

锄头、镰刀、耙子、菜刀……分明一样都抵御不得刀剑,可他们握在手中,犹如最强劲的兵刃。

有人瞧见阮蘅站在城楼上,仰面喊着,“县主别出去,往日是您守着蓉城,今日换作我们来守您!我们死也不会让那狗皇帝的人将您带走!”

一呼百应,众人皆举着“兵刃”高声呼喊。

阮蘅还来不及阻止,城门便被打开,一众人冲了出去。

饶是在交战的双方也未意料到这是什么状况,一时愣在原地。

“什么情况!”领头的那将士怒声。

“回将军,似乎是蓉城的百姓都冲出来了!”冲出的人愈来愈多,局势一时不可控,黑压压一片,将李玠那些残存的将士都围在了身后。

他咽了咽喉,“尤将军,瞧这阵仗,似乎……似乎有七八千人之多,可……可能是一城人都出来了。”

一城人,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尤禄一听,这哪里了得,气得七窍生烟,“反了,都反了不成!一城人都被下了蛊不成!竟护着这个乱臣贼子!他们定是同党,杀了!都一并杀了!”

那小将士大骇,“尤将军,可是皇上只让我们活捉乐安县主,并未说要杀蓉城百姓,这回引起□□的!”

“如今我还管得了这个吗?不杀鸡敬候他们不在怕的!”他一挥手,“杀”字还在口中,身后又传来振聋发聩的喊声。

众人纷纷往后看去,只见林间出现密密麻麻的火光,又是黑压压一片汹涌而来。

还来不及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又有人上情通报,“将军不好了!不好了!相邻二城的百姓都冲出来了!各个手中都是刀剑锄头的,瞧着……瞧着有上万人!”

“什么!”无人不倒吸一口凉气。

马背上的尤禄紧握着长矛,怒不可遏,“反了!反了!都是要造反不成!”

那小将士瑟瑟发抖,“尤将军,那……那怎么办?我们还要杀吗?”

方才那一战虽占据优势,可死伤也极为惨重。如今在场之中有足足两万人,若他们殊死斩杀,也不是没有胜算,可众人心知,交战也只是双方将士之事,大梁有明令,不得杀百姓。

尤禄狠狠一脚将他踹下马,“杀他娘的!你是要本将丢了这颗脑袋吗!”他扫了眼众人,“你们可都要想清楚了,今日你们护着这逆贼,那就是与皇上为敌,与大梁为敌!本将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回城,我就不予追究!否则格杀勿论!”

泱泱万人,却无人说话,一个个站在原地未动,死死盯着他们。

尤禄一挥长矛,“他娘的!撤,都给老子撤!”待他整顿片刻,他就不信整治不了这群刁民!

可他一声令下,围着的百姓依旧没有动。

“将军,我们似乎被包围了。”

“他娘的,老子看不见吗?用得着你说!”尤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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