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该停手,斩草不除根,祸患随之而来。
阮蘅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拼了命去剥开他的手,“松……开……”
“我告诉你,如今院子外没有人,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也没有人猜到会是我。”阮松双目赤红,阴沉得能滴出血来,手上的力道加重,势不把阮蘅掐死不罢休。
“疯子……”阮蘅狠狠踹着阮松,恨不得手中就有一把刀能将他的手砍断。
阮松已失了理智,看着阮蘅气息被剥夺,他愈发疯魔,笑得阴鸷可怖,“让你死,我要让你死!是你毁了阿盈,是你毁了阿盈!不是我,是你!”
阮蘅再想说话,可已说不出一个字来,意识被渐渐抽离,她眼中落下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而正于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伴着清越之声,“阿姐,你定是饿了,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
屋内的一幕吓得阮岑魂飞魄散,手中的纸包尽数落在地上,“你做什么!放开!来人,来人!”
阮松一听到阮岑的声音身影一僵,再听到他喊人时他眼中的杀意愈甚。
都是这兄妹俩,害得他什么都没有,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三甲也没了,他分明是家中长子,可他却活得畏首畏尾,旁人提起阮家的公子只想起阮岑,却不提他。
不论在家中还是在外,他都被压一头,十多年的屈辱与不甘一下子涌了上来。
他松开阮蘅,从妆台上捞起一支簪子,就要往阮岑走去。
“大……大哥!”阮岑被这一幕吓傻了,连连往后退去,“我是阮岑啊……”
“阮松,你敢动他试试!”阮蘅艰难地翻起身,猛烈地咳了几声。
望着眼前这场景,阮蘅有些恍惚,脑中一幕幕纷至沓来,她犹记得前世阮岑出事后她怀疑过阮松,她质问阮松是不是他在马上做了手脚。
阮松说了什么?
他说不管是谁做的手脚,阮岑死了,是他此生最期盼的事,若不是阮岑不见了尸首,他还要将他尸体大卸八块拿去喂狗。
再抬眼望去时,阮松手中的簪子已经要扎在阮松胸膛处,还来不及想什么,阮蘅拿起手边的玉枕狠狠砸在他脑袋上。
阮松闷哼一声,顿时血涌而出,睁大眼睛倒了下去。
事到如今,她明白了,她不能心软,即便她什么也不做,也有人要她的命,为何不先发制人给自己留着活路呢。
阮岑看着满地鲜血,语无伦次,“阿姐……血,他死了?杀……杀人了?”
阮蘅顿时失了力气,玉枕落在脚边沾染了鲜血,如今回过神只觉得手疼得都抬不起来。
“啊——”
屋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阮蘅心里咯噔一声,抬头一望。
最不可能出现在此的人却站在屋外。
正是阮松口中被朱鸿宝掳走的阮盈,身后还站着听闻阮蘅平安后匆匆赶回来的阮远征。
满地的鲜血烫红了双眼,阮远征声音都是颤抖的,“愣……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将大夫请来!松……松儿……”
阮盈如疯了一般冲上来,“阮蘅,你杀了我哥哥,你杀了我哥哥!你给我死!”
阮岑见阮蘅又被推到地上,这才回神,将阮盈一把扯开,“阮盈,这事与我阿姐无关,是大哥他要杀我,阿姐这才下手的!”
阮盈冷笑,“杀你?阮岑,如今你也不分青红皂白了?你们二人同在阮蘅的屋中,我大哥却只有一人,你竟然说我大哥要杀你?”
“是大哥要杀阿姐,我而后赶到阻止他的!”
“够了!”阮远征一声厉色打断了几人的争论,他看向一言不发的阮蘅,“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阮蘅眼中满是淡漠,不急不缓道:“正如阮岑所说,阮松要杀我。”
“杀你?他为何要杀你?”
“我也想知道他为何要杀我,父亲为何不去问他们兄妹二人!”
阮远征见她这说话的态度,气得一巴掌扇过去,“我不管是什么缘由,我亲眼瞧见阮松倒下去,你手中拿着那玉枕!”
阮蘅眼中的光渐渐沉寂下去,也是,这是她的海棠苑,她与阮岑皆在此好好站着,阮松却是鲜血淋漓躺在地上,论谁都不会不觉得她是凶手。
大夫赶来的极快,只因他这才出府不久,又被急匆匆招了回来。
海棠苑站满了人,阮蘅杀了阮松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阮府都开始议论。
“这是叫老身不得安宁是不是!”老夫人被人搀扶着而来,见满院子看戏的人,气得都轰了出去,“再瞧,一并赶出阮府。”
阮松已被送至侧院医治,可阮蘅屋子里的血迹还未被清理,能瞧出当时的惨况。
“阮大人,大公子伤势极重,失血过多,还伤了脑,这能不能醒来还难说。”
“什么!”阮盈一惊,上前就要去推搡阮蘅,“阮蘅,你为何这么心狠,为何要杀我大哥!为何躺在这儿的不是你!”
姨娘不在了,她只能与阮松相依为命,若是阮松真的再出事,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阮岑一把推开她,“阮盈,你别无理取闹!我都说了是大哥要掐死我姐姐在先,你别在这血口喷人。”
“呵,阮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