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虽这样说,但是三叔还是不让孩子们晚上上山的。
毕竟听说山上有野猪。
宁舒的眉头顿时一动。
野猪啊。
猪肉是个好东西。
不知道打到一头能换多少东西。
吃饱了喝足了休息一会之后就该上工了。
周老太见到宁舒依然当作面前这人不存在。
周福顺却跑上来淬了一口,然后扭头就跑。
一边跑一边还在骂着“扫把星贱蹄子”之类的话。
周围人看得直皱眉头。
冬梅下午跟宁舒另一边的一个婶子换了地,跑过来跟宁舒说话。
“你看最东边那个,长得最白的那个,看见了吗?”
冬梅压低声音说道。
“我最讨厌她了,仗着她哥在镇上供销社里当会计,那双眼简直要长到头顶上去了。”
“还整天笑话我们都是土包子。”
宁舒看了看那个虽然很白穿得也很好但是还在弯腰锄地的小姑娘。
“她哥那么厉害,怎么不把她弄到镇上去?”
“去了去了。”冬梅回答的特别欢快,“脾气不好,被人撵回来了。”
宁舒有些愕然。
这年头,去镇上干活不知道比着在家里强了多少倍呢。
这孩子就耍脾气被撵回来,也是个有本事的。
“春兰姐,你见了她可得离她远点,她那张嘴,一说话都带着臭味。”
宁舒以为真的只是说话不好听,也没往心里去。
一下午就一边干活一边听冬梅说着村子里的八卦。
原来这小柴村分了两大家子。
周老大家属于类似于旁支的一部分。
村长和那个在供销社当会计的一家子属于本家的一部分。
本家都是土生土长在这个小柴村的。
而旁支都是打仗那会搬过来的。
所以基本上什么村长和去镇上工作的活,都在本家这边。
至于矿上工作的活是本家这边实在不好意思了,就给了旁支。
然后旁支符合人家矿上要求的,也就剩下个周福贵了。
别的不是大了就是小了。
一边听着谁家跟谁家不合,谁家跟谁家走得近这些家长里短。
一边把村子里的人认了个齐全。
下工的时候,宁舒与冬梅就各回各家了。
毕竟宁舒嫁了人,晚上不好留宿。
“大姐,谁知道那丫头片子怎么那么幅样子,当初田家庄的人可不是那么说的。”
宁舒一进院子,就听见那个大舅咋咋唬唬的声音。
“大姐,她不是不服管吗?我替你教训她。”
宁舒没发出声音,就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
“你可别的了,村长说了,再打人就扣一半的工分。”
周老太的声音里夹杂着紧张。
“你是不是傻?”
周大舅似乎是在笑。
“福贵去了矿上,一天两毛钱呢,一个月下来就是六块钱,你赚那点工分一年下来能分的那点钱,福贵三四个月不就赚回来了。”
这话似乎是说动了周老太。
“那……”
“大姐你放心,我出马,有什么可担心的?”
周老太沉默了一会,语气陡然变得坚定:“那一会要狠狠地打,打到她服气。”
“行嘞。”
周大舅回答地很是轻松。
宁舒刚想进屋,就听见周大舅再次开口了。
“大姐,你们家里这又多了个人,多了一份工分,你看这粮食能不能借我一点?”
哦,来借粮的。
“家里孩子小,福顺他舅妈还得看孩子,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周老太叹了口气。
“你是不知道,那个小贱蹄子找了村长,说是工分单独记,我这里是一分也拿不到啊。”
“这个你放心,一会我揍她一顿,让她自己去找了村长说说就行了。”
这话一出,周老太更是毫不犹豫了。
“那行,就按你说的做吧。”
宁舒听着想笑,除了打人和骂人,真不知道这一家子人还有什么别的花招。
她站在院门口轻轻咳嗽了几声,抬腿就往东屋走。
在周大舅反应过来之前,东屋的门已经拴好了。
周大舅:……
不是你这个小贱蹄子怎么跑得这么快?
“你给我滚出来。”
周老太有了亲弟弟做靠山,底气顿时也硬气了起来。
她再次站在东屋门前,破口大骂。
宁舒在屋里拉了拉筋,做了做热身。
在周老太打算伸手拍门板的时候,把门一下子拉开。
周老太一个没注意,放出去的力气也收不回来了。
于是一头扎进了东屋。
“哎呦,我的天哪,儿媳妇打婆婆了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周老太顿时又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大哭起来。
结果她这几天作得有些严重,外面就算是有人听到了她的喊声,也不会进来看。
就福贵家的那瘦巴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