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单手摁开客厅的灯,他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托着挂在脖子上的树袋熊,低头站在玄关换鞋。
“她看我的眼神好奇怪。”五条悟拍了拍雪见未枝的背,“枝枝,我哪里招惹到姬井裕子了吗?”
“嗯?”挂在五条悟身上的黑发少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睡意朦胧地说,“不是五条老师的错,裕子除了我谁都不喜欢。”
那份过于炙热的偏爱明显得堪称异常,偏偏当事人对此无动于衷。
“还真是你的追随者?”五条悟挑挑眉,他松开扶住雪见未枝的手,“醒了?自己回房间去睡。”
“老师也早点休息吧。”雪见未枝没有留恋。她一边走向房间一边蹬掉鞋子,啪唧一下扑到床上,像一只软趴趴摊开的鸡蛋饼,慢吞吞地把自己卷起来。
鸡蛋卷饼即将新鲜出炉,雪见未枝闭着眼把趴在枕头上的悟喵捞过来枕在脸下,满意地蹭了蹭。
坐在沙发上想事情的五条悟沉默一瞬,熟悉的柔软触感将他整个人向沙发中挤压,压迫力不大却容不得反抗。
感谢枝枝没有随手关门的好习惯,五条悟看清楚了悟喵被压的位置。
很好,很安全,很道德。
睡意是会互相传染的,里头那个小的睡得香甜,外头的男人注意力被分散,满脑子只有“去你娘的任务报告让老子睡”一个念头。
靠坐在沙发上的高大身影逐渐向下滑落,五条悟放弃抵抗,任凭通感传来的下压力将他摁在沙发上。
女孩清浅的呼吸声一声声萦绕在耳边,五条悟困倦地闭上眼。
一墙之隔,两个人陷入黑甜的梦乡。
五条悟的回归对雪见未枝来说是个既好又坏的消息。
冰箱里的甜点不间断地补充,无论多稀有的限量款都能轻易吃到。但昨晚说好留到她第二天早上吃的蛋糕可能会被半夜起来觅食的五条悟消灭干净。
外卖盒子堆满茶几,吃腻味的五条悟偶尔会抄着围裙自己下厨,枝枝在厨房外鬼鬼祟祟转圈圈,被男人揪着脸塞了满嘴青椒丝。
对咒力的控制训练也正式提上了明面,与和伏黑惠对打时的轻松不同,五条悟完全不会对雪见未枝手下留情。
“再来。”白发青年挥挥手,让被烟雾尘土淹没的少女自己站起来。
五条悟没有穿那身标志性的高专-制服,他简单套了一件黑T,修身的长裤衬得他双腿颀长,鼻梁上架着一副崭新的墨镜。
“老师意外地很擅长体术。”雪见未枝活动了一下手腕,对胳膊上深深浅浅的淤青无动于衷。
她跃跃欲试一个健步冲击挥拳,咒力萦绕火焰包裹指节,狠狠轰向五条悟。
“好凶啊。”五条悟以掌抵拳,他向后退了一步侧头躲过雪见未枝上踢的腿,“这招不错。”
雪见未枝的体术非常出色,最开始发现这一点时五条悟相当惊讶。
她的咒术是标准的法师型,在拥有无往而不利的深渊之炎的情况下她理应不那么重视体术才对。连五条悟自己都是在和伏黑甚尔打完一场死战后才深刻理解了体术的重要性。
福泽谕吉是真的把这孩子养得很好,好到如果身为老师的他不再努力一点,可能根本教不了她什么。
“枝枝。”五条悟对雪见未枝勾了勾手指,“把你的发卡拿掉。”
“欸?”雪见未枝停下脚步,“认真的吗五条老师?可以是可以啦,不过训练室会被烧掉哦。”
雪见未枝身上的力量抑制器有两个,一个是她发间夹着的暗金色逆十字发卡,另一个是她脖颈上的黑色choker。
五条悟只研究过她的发卡,逆十字背后有个小小的刻度旋钮,可以自由控制抑制的程度。
他没有动过那枚choker,福泽谕吉在把雪见未枝托付给他的时候语焉不详地提过:choker是最后的限制。
即,拿下它后会有决定性的改变。
五条悟其实蛮好奇的,但一向对他非常好说话的雪见未枝一提到这件事就拼命摇头,满脸写着“你个禽兽”、“你不对劲”、“贞操掉了麻烦你自己捡一下”。
五条悟更好奇了,他从记忆角落里翻出雪见未枝的自我介绍,她称呼她的choker为“兽性与理智转化的枢纽”……
嘶,这个形容词,有点不太妙。
老实说,雪见未枝并不介意拿下choker,因为受伤的不会是她。
她只是不忍心夺走无知少男的贞洁,好奇心害死猫,因为满足一时的欲望而被夺走贞洁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情啊!枝枝绝非无耻之徒,五条老师的贞操就由她来守护!
拿下发卡倒是问题不大。雪见未枝环视了一周训练场:很好,木制地板,你要没了。
有钱人的快乐她不懂,反正出钱维修的人不是枝枝。
肌肤苍白如雪的少女站在原地,她松松扯下蒙住左眼的纱布,不紧不慢地拆开缠绕在右臂上的绷带。
瑰丽的异瞳注视着五条悟,从封印中挣脱出的手臂隐约跳动着欢欣的火。
因着训练,少女扎了个单马尾,暗金色的发卡斜咬在头绳上。她的指尖触到头绳,细小的灰烬被风卷走,长发如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