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一篇文章说,“陈嘉嘉可太有本事了,独自一人撑起一个棉纺厂,连穗市日报的记者也过来采访她,你真是娶了一个好老婆。”
这话里的酸味非常浓。
苏竟定睛一看,报纸文章的标题是《穗交会上出现的成交高手》,下面还刊了一张照片,照片里陈嘉嘉站在中间,望着镜头笑得非常灿烂,她身边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可以看出氛围非常轻松融洽。
马厂长见他不说话,又说,“像她这种长得漂亮还有能力的人在农村里放牛,我可心疼极了,麻烦你回去跟她说一声,只要她愿意,我们水泥厂随时为她敞开门!”
说话容易做事难,其实要调知青回城并不像马厂长说得这么简单,得通过革委会同意才行,而且这种机会一年只有一次,今年刚刚调了一批知青回来,就要等到明年才有机会。
况且陈嘉嘉出身不好,能不能调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呢。
可马厂长不管这些,还叮嘱苏竟,“你可别忘了告诉陈嘉嘉啊。”
苏竟觉得马厂长跟叶小燕简直就是绝配,阴阳怪气起来就好像一家人似的。
他点点头,像个愣小子一样,“有这么好的事?我回去肯定马上告诉嘉嘉!”
马厂长心里暗道,等陈嘉嘉回了城,可就不是你老婆了。
“你也别拽着她不放,你这种乡下人怎么配得起陈嘉嘉呢?”马厂长一开心,就拉开抽屉从一堆票证中拿出公章,蘸了蘸印泥,按在批条上,“好了,你可以走了。”
苏竟拿批条走了,马厂长看着他的背影摇头,这么傻可怎么守得住陈嘉嘉这样的美人?
既然这样,还不如便宜自己呢!
苏竟原本想着早上拿批条,下午再去将化肥装车,中午的时间就回去给陈嘉嘉煮午饭,可经叶小燕和马厂长这么一搅和,他马上拿着批条到仓库去。
等化肥全部装好车,又在上面盖上一张遮雨的篷布,用绳子捆得紧紧的,又对仓库管理员说,“我掉了点东西在办公室,现在过去找找,你帮我看一下好吗?”
仓库管理员说,“没问题,你快去吧。”
马厂长正在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看报纸呢,突然门被推开了。
“进来不懂得敲门吗?”马厂长恼怒地抬起头来,“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竟关上门,笑吟吟地说,“刚才有事情忘记做了。”
“什么事情?”
苏竟走到他面前,攥紧拳头往他肚子就是一拳。
马厂长吃痛地弯下腰,眼镜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额头冒着豆的汗珠。
“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把我当傻子,”苏竟冷冷地说,“你清醒点了吗?”
“你打人……我要到叫警察来抓你!”马厂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咬着牙狠狠地说。
“有人看到我打人吗?”苏竟笑了一声,他专门避开脸,为的就是这个,“说不定是你不小心摔了一跤呢?”
马厂长扑过来,可惜没有打中他,反而自己撞到了桌子上,把桌子都撞翻了,抽屉里的东西倒出来撒得一地都是,眼镜也被踩碎了。
马厂长这会只能揉着腰哎呀哎呀地叫,苏竟拿起眼镜,手腕抖了抖,玻璃渣子便掉了下来,他用力地拧直弯曲的眼镜腿,走到马厂长面前。
“你想做什么?”马厂长声音带着颤,现在肚子还在痛,如果再挨一拳,估计得当场晕倒。
苏竟眼神倔强而带着攻击性,却非常适合这张俊俏的脸,他举起眼镜框,“不用担心,给你戴眼镜而已。”
镜片都碎了,马厂长即使戴上眼镜也没办看清楚东西,只听到他低声说。
“以后,离她远一点。”
苏竟离开以后,马厂长这才坐在椅子上口喘气,等回过神来冲出门口从走廊往下一看,苏竟已经开着拖拉机载着满满一车的化肥走了。
有人经过,看到办公室里一地狼藉,连忙问,“马厂长,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帮你收拾一下吗?”
马厂长不耐烦地说,“没事,我自己收拾就行。”
办公室里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可不能让人看到。
他太着急了,应该等陈嘉嘉回城以后再去挖墙脚,就不会挨这顿打了。
都怪叶小燕!
陈嘉嘉今天一觉睡醒,太阳已经斜斜地照进来了,连苏竟什么时候出门也不知道。
她穿上衣服到客厅,发现桌子上放着包子豆浆,这应该是周秋棠买回来的早餐。
她吃完早餐,将胡萝卜玉米马蹄和排骨洗干净切好,放在煤炉子上,夹出几块煤球,又生好火,才到棉纺厂去帮忙。
昨天郝厂长预告过今天穗市日报可能会刊登有关于陈嘉嘉的采访,陈为民早早等在传达室,等报纸送来了,连忙翻出穗市日报来。
他跟门卫张爷炫耀说,“看,这是嘉嘉和老郝老冯他们!”
张爷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