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分寸的人,他不主动开口,越竟也不会往前凑。
或许还可以盼一盼,越竟早就不记得他当年的模样了。
“你是怎么到陛下身边来的?”
越竟低头笑笑:“说起来,还要感谢您。”
裴质心道,这家伙果然记得。
“当年您骗奴才,说您是华贵妃的人,让奴才跟您一起对付封贵人、对付愉妃娘娘,奴才就被陛下留意到了。杏妃中毒那次,奴才已经是陛下的人了。”
裴质震惊,他秘密联合越竟对付愉太妃,殷瑜当时还是个六七岁的奶娃娃,如何得知,又怎么能收服得了越竟?
他突然觉得,他要没有系统给他的金手指,在这宫里,根本活不过三天。在殷瑜面前,我就是个提鞋的渣渣。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这么多年,样貌一点都没变。
越竟垂着脑袋,乖巧的很:“主子的事,奴才不敢妄加议论。不过您待奴才的好,奴才永远谨记于心。”若没有裴质的鼓励,他不会敢乱出头,没有裴质给他的机会,他可能现在还是个洒扫的粗使太监,哪有今日御前总管的风光?
他虽残缺,但也知道知恩图报。
裴质将两个孩子安顿在离养心殿不远的湖心阁,这里人少僻静,只要派一个宫人守住入口,就没人能进去偷听偷看。
“越竟你留在这儿,我自己进去。”
“是。”
裴质往里走了一步,又回来,不甘心地问:“你见过楚门庭吗?”
“楚大人常出入宫中,所以见过几次。”
“给我形容一下他的模样。”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很薄,笑起来在左边脸上有个酒窝。”
“多谢。”裴质走近湖心阁,看到两个小家伙并排坐着读书,小点的娃娃一边看书一边玩笔,宏竹捧着一本经文,看的极其投入。
他走过去,把篮子放在桌上,两个小家伙才发觉他进来,笑着起身给他行礼。宏竹一笑,左侧脸颊便陷进去个深深的小酒窝。
还真是楚门庭。
他问两个孩子怎么会入宫当了苦力奴,这俩孩子也说不清楚。宏竹倒是伶牙俐齿,可他入宫时也才六岁,很多事情他也不知道。
裴质静下心想了想,问:“我都过糊涂了,皇帝陛下现在是不是跟你们一般大?”按殷瑜的年纪来算的话。
宏竹疑惑道:“陛下已年近不惑,你怎么说跟我们一般大?”
所以在宏竹眼中,陛下还是先帝?
这俩娃娃穿越过来的?
裴质有些接受不了,这是那个病毒整出来的,还是他又干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怎么了?”宏竹看他神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
他忙收敛了神色,把竹篮打开,给两个孩子把食物拿出来。再多的事,也不能让孩子跟他一起发愁。
“这足够你们吃一天了,我明日再来看你们。”裴质起身要走,余光扫到宏竹看的经文,心下一动,“宏竹,没事可以看看兵书,你是男子汉,将来说不定要保家卫国呢。”
宏竹有些不好意思,挠头道:“我也喜欢兵书,但有些看不太懂。”
“也是,你还小呢,回头我给你请个师傅教你读书。”
宏竹大喜,又有些为难,小手死死拽着衣角,“算了,我和小弟的身份不光彩,哪能光明正大请人教我们学问。”
“我去想办法。”
宏竹猛然抬头,小眼睛亮晶晶:“多谢。”
裴质从湖心阁出来,越竟神色有些讶异:“主子刚进去,怎么就出来了?”
刚进去?裴质压下心中疑惑,带着越竟往回走。
*
午膳过后,殷瑜果然将楚门庭带了过来,裴质没敢直接见他,隔着屏风见的。一看那模样,就知道宏竹就是楚门庭小时候了。简单问了他几句话,楚门庭都嘻嘻哈哈地答了,跟小时候的神态也有几分相似。
殷瑜很快让楚门庭退下,到屏风后把裴质捞出来,抱到窗边木榻上一起晒太阳。裴质随口问起这孩子怎么样。
“还不错,看着不正经,办事还算牢靠。”殷瑜道,“整个皇宫、皇城都靠他守卫呢。”
被太阳晒得暖和和的,殷瑜打起了盹,裴质却还想着楚门庭的事,辗转难眠。
“系统,最近没有读者撒花了,为什么不让我看往事?”
000道:“有很多人美心善的读者大大撒花哦,你已经攒下四次看的机会了。不过现在系统升级,你可以点单看了。”
点单?裴质大喜:“意思是我想看哪段往事,就能看哪段?”
“当撒花评达到解锁条件时,你可以选择什么时间观看往事,但每次观看需要砸一颗地雷。如果你有特定的想看的片段,只需要砸一颗手榴弹即可观看。”
裴质吐槽:“你们大晋江这哪儿是升级啊,这是涨价!”
“请问是否兑换?”
“太欺负人,不兑!”
裴质赌气,转过头看见殷瑜睡着觉,竟然掉了一滴眼泪,他猜想,大抵又是在伤心那件事。这个坎,作为一个男人当真是很难过去。
他忽然灵机一动,有了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