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皆有灵性,阿四这般戏弄它们,可会惹得他们不高兴的。”
就在黎清予徒自一人玩的正欢快的时候,一个温如春风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黎清予面上一喜,猛地转过身去,就看到一袭白衣,白玉冠束发,容貌焕然令这满池荷花都黯然失色的淡雅男子。
“连歌!”
黎清予一见到他就立马从石头上爬起来,赤着玉足小跑至他的面前,他的身量对她而言太高,令她不得不扬起下巴,因为先前玩闹,这会儿她的脸颊上还带着浅浅的粉,她就这样满眼欣喜地看着他,双眸晶亮。
纪连歌被她瞧的笑意加深,正要说话,就瞥见她赤着的一双玉足,当即轻轻摇首,语气仍旧温和却略微带着些苦恼轻叹道:“阿四怎可这般赤足于人前。”
黎清予闻言才注意到自己是赤着脚在他面前的,脸颊微热间,却又不甘于落下风,只是固执与他争执道:“反正连歌又不是外人,看见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她如此不在意,纪连歌微微挑眉,继而温笑问她:“哦,阿四不在意让我看见么?”
黎清予看着他,自然颔首。
“为何?”
为何?
黎清予有些被问住。
哪有这么多原因呢,她不在意让他看见,自然是因为。
“因为是你啊。”
因为是他,所以不管她在他面前如何,好像都没有任何关系。
闻言,纪连歌只是一顿,片刻,嘴角轻扬。
“阿四可知,女子的足若被男子瞧见了,会怎么样?”
听他这么一问,黎清予愣了半响,忽然就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脸颊蓦地爆红。
她又不是无知的幼童,自然知道女子的足本就是身体最隐秘的地方之一,除了未来夫君,按理是不能让其他男子看到的,不然若非以身相许,虽不会像前朝那样需自断双足以示清白,但若被外人知晓,仍是有损名声的。
纪连歌见她不语,忽而伸手,将她拦腰抱起。
黎清予被放在了石台上坐好,便见他弯下身来。
她的一双白嫩小脚就伸在他面前,他看着那在日光透射下越发晶莹的小脚,目光仍旧清明,唯有眉眼之间温和更甚。
她的脚上还挂着荷池里的水珠,水珠被阳光照射,越显剔透,他以手拿起自己的衣角,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脚上的水珠,待到干净为止。
最开始,黎清予都浑身僵硬,但见到他那样认真的样子,她收回了想要抽回脚的念头,红着脸,看着他替她擦拭脚上的水珠。
他尽量不让自己的手碰到她的脚,而多是通过宽大的衣袖握着她的脚,替她穿上袜子,套上绣鞋。
黎清予定定地看着正在为自己穿鞋袜的男子,她的眼神聚在某处,出神地看着。
待到他为她穿好了鞋袜,才见她对着自己发怔,他温笑着,便听她突然道。
“为什么,要替我穿鞋袜。”
纪连歌一怔,还未开口,又听她有些自语般地喃喃:
“你这般碰了我的脚,不也算是逾礼么。”
纪连歌微微回神,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阿四这般好,我舍不得让给别人。”
所以。
还是由他一直守着吧。
“你……是什么意思。”
他一直都这样,含糊其辞,她哪里能够知晓他真正的心意。
“你难道不知道,我本就比你笨吗。”
“所以你有什么话,都要跟我说清楚,免得我多想,若是误会了什么,对你,对我,都不好……”
她声音带着些颤抖。
这样大胆地询问,也算是她的极限了吧。
但她还是想要确定,明白。
他的心思,是否如她一样。
他到底,是不是也向她对他一样……
纪连歌静默着,没有立时回答。
他的身子长,即使是蹲着,也同她坐在石头上相差无几,所以,只是一抬首,温润便触上她的柔软。
一时,他看见那清丽少女,眼眸瞪大。
片刻,他离开,手指轻轻抚着她的唇。
“阿四觉着,我会这般对待他人吗?”
黎清予睁大眼睛看着他,许久许久,终是没忍住鼻间酸涩。
她连连摇头,是不想,也不愿。
“不可以。”
“你不可以这样对别人。”
只能是她,只能对她。
说话间,眼眸氤氲。
他叹息,又是温笑。
“嗯,我只会这样对阿四,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不管多久,都是。”
只有她,会是那个独特的存在。
不知为何,明明该是高兴的,可她却忍不住流出眼泪来。
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哭腔,一字一顿道。
“纪连歌,你不能诓骗我。”
因为。
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她都真的当真了。
“傻阿四。”
纪连歌起身,目光如水般看着她。
“伯父说,将来不会让你外嫁。”
黎家无男子,黎太师唯有这一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