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乱说一句么?”苏青嗤笑道, “你不忙么?你电话不是占线么?这是我编排的?”
张曼就觉得心里腾地升起来一股无名火, 索性折回去,站在沙发前俯视着她, “我忙是为了谁?做人要讲良心!”
“你刚才给那个凤鸣打电话也是为了我?”苏青丝毫不怕她, 有恃无恐道,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大, 搞得好像我冤枉了你似的。”
一股气堵在胸口, 直气的张曼眼前发黑, “你不要太过分!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像个恶棍!”
苏青冷哼一声,抬手摆弄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一点儿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给我吹头发, 不然我就告诉阿姨,说你要背叛我。”
说着, 她抬起头,分明很好看的眼睛里却射/出恶毒的光, “你也知道, 要过年了,亲戚朋友总要聚在一起的……”
张曼浑身都在发抖, 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么多年了, 她不是不知道苏青刁难任性, 却从没想过她竟然自私到这种地步!
其实想想, 一切早就有了预兆:
以前她们都是一门心思往上爬的, 每天甚只是忙于提高知名度,目标一致,所以根本没有矛盾。
可如今苏青早早地生了退意,但张曼却不想这么快放弃,于是两人之间的分歧开始显现,并随着时间流逝愈演愈烈。
张曼是个很重亲情也很能忍的人,她弄清苏青的志向之后甚至想过,大不了自己把她送入豪门,一来放了心,二来功成身退,万一以后有个什么,她们表姐妹俩之间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但现在看来,苏青完全没把自己放在心上,或者说根本没把自己当个人。
她自己说退就退,可张曼只是略有了这么点为将来划算的苗头,苏青就已经无法忍受。
她俨然已经将张曼视为自己的附庸。
哪怕就是养条狗呢,这么多年也该有感情了,可自己掏心掏肺帮了苏青这么多年,结果呢?还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以前张曼对苏青有多好,现在就有多恶心。
见张曼不说话,苏青还以为她怕了,当即咯咯笑了几声,“表姐,好表姐,你最疼我了,我也是为你着想啊。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话听过吧?你帮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就是掌权人。可你要是真去了凤鸣手下,能算什么?她手下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到时候谁还看得见你?”
“你别被她的花言巧语迷惑了,做企业的嘛,好话谁不会说?先把人糊弄了去,合同一签,到时候再把你往旁边一晾,你后悔都来不及!”
苏青过去抱着张曼,像小姑娘那样撒娇,“姐姐,好姐姐,我最喜欢你了,你也最喜欢我了,是不是?你忘啦?小时候你亲口许诺过的,要永远陪着我,我都记着呢……”
她的声音十分娇俏,有种少女才会有的天真,凑近了刻意撒娇的时候更是杀伤力倍增。
以前张曼最吃她这一套,总觉得她还是自己记忆中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妹妹。可如今,却忽然觉得这声音如此可怕,像一条冰冷滑腻的毒蛇,顺着耳廓滑入体内,令人浑身打颤,止不住的作呕。
张曼安安静静听她说完,抬手将她推开几步,又怔怔的盯着她看了许久,缓缓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苏青面上一喜,才要继续劝说,却听张曼石破天惊道:“既然如此,我非去不可。”
“你!”苏青的脸刷的白了。她终于怕了。
“我一定要去看看,换了一个地方,有了更多对手,我是不是还会这么出色。”张曼慢慢绽开一个自信的笑,好像挣脱了枷锁一样轻松起来。
“你不怕我告诉阿姨吗?”苏青气急败坏道。
“不牢你费心了,”张曼忽然发现,其实当她真的下定决心之后,这些曾经困扰多年的问题,突然就变得不再是问题,“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我会亲口对他们说。”
是啊,不过是从头来过,不过是一点流言蜚语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自己可真傻啊,为了这些所谓的“面子情”,所谓的“都是亲戚”而困扰了这么多年!
就算母亲爱面子又如何?终归她们才是血肉至亲,哪怕她气几天,骂几句,难道真的会不认自己这个女儿了吗?
华国上下无人不识凤鸣,能去她手下工作,就算母亲知道了恐怕也生不了几天气吧?
若是外婆和小姨她们多事,左右爸妈这几个月也就要退休了,她便在望燕台买套新房子,直接将二老接来,眼不见心不烦!
“你疯了!”当这么多年来屡试不爽的招数忽然失效,苏青骤然发现自己其实拿张曼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猛地往前追了几步,大声喊道:“那个凤鸣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她才一出现,你就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要了!”
“别拿别人说事儿,”张曼斥道,“究竟为了什么,没人比你更清楚。凤总的出现不过是个□□,即便没有她,不出两年,你我终究会分道扬镳。”
“既然注定要散伙,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分别?”
“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