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赵婉儿故作疑惑。
杜玉涵似乎也发现自己反应过大，她调整了一下坐姿，端起茶杯掩饰了自己的神情，“我是说，你这件事就算了。”
“小姐！”赵婉儿泫然欲泣。
不顾赵婉儿的哀求，杜玉涵为难道：“我是新嫁妇，成婚第一天就出了这种事，我要如何做人？自然是瞒下来比较好。而且，反正小婉你。”
说到这里杜玉涵没说了，但她知道赵婉儿是明白的。
反正你名声都坏了，还在乎这点清白做什么？说出去也没人信，还让主子难堪。既然如此，还不如打落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算了。
赵婉儿也明白，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精气神，眼神空洞地软在地上。
怕赵婉儿接受不了，杜玉涵还好心“劝”她，“小婉，你之前也说，你不在乎名声，愿意在我身边伺候一辈子，那这件事忍忍也过去了，反正你以后也不嫁人。”
当然不嫁人，也愿意忍，可伺候你杜玉涵一辈子，你等下辈子去吧。
赵婉儿眼神低垂，“小姐你容我缓缓。”
杜玉涵心中大喜——她就知道，赵婉儿这人随便就能拿捏住。
“那你今天就不伺候了，回去歇着吧。”回去好好想清楚。
赵婉儿点头告辞。
回房后，因杜玉涵的“体贴”，本该两人一间的下人房现在只有赵婉儿一人。
去小厨房打了些热水，赵婉儿打算收拾下补个觉，毕竟昨晚她也是出了大力气。
“小婉姐姐呀。”
小厨房的丫鬟也是杜玉涵的陪嫁，见赵婉儿这个杜府里人尽皆知的破鞋没被小姐弃了，还带来了镇国公府，心想她怕是坐稳了这大丫鬟的地位。因此态度倒比在杜府里还恭敬些。
不知小丫鬟叫什么，赵婉儿应声后也没有寒暄的意思，直接问：“现在方便给我那边送点热水吗？”
小厨房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备着热水的，方便主人家。但怕杜玉涵有什么要求，赵婉儿还是先问了下，毕竟她现在还没上位，只是个小小的丫鬟。
“有的，有的，小婉姐姐要多少？”小丫鬟连忙回道。
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赵婉儿眼里有着几不可见的满意，她柔声细语地说，“准备沐浴一次的量，备好了送我房间去。”
吩咐好后赵婉儿转身欲走，眼角却扫到了个炉火煨着的小药炉。这小厨房新建的，就两个主子，也没见他们生病，那这炉子里煨着的？
想着，赵婉儿状似好心地提了句，“这夫人新婚就有下人生病了？可别在这小厨房熬药，过了病气，折了夫人的福气就不好了。你还是通知熬药的人把药端走吧，免得让夫人不高兴。”杜玉涵新婚了，这称呼也该改了。
被赵婉儿这么一说，那小丫鬟心里惶恐——杜玉涵也没几个陪嫁，这看药的事就是小娟姐吩咐她的。
“这是小娟姐的药，她说她最近有点上火，让我熬的。”不是生病了，也不怕过了病气给小姐，重点是这是小娟姐的，她个小丫鬟可不敢把药随意挪动，不然小娟还以为她下她面子。
“是吗？”赵婉儿恍然大悟，埋怨道：“小娟姐的呀，你早说嘛，我还能挪小娟姐的药？”
小丫鬟：怎么感觉小婉姐姐怪怪的？
赵婉儿走到药炉前，急冲冲地说：“我和小娟姐情同姐妹，这药我来帮忙熬吧。”
“不——”没等小丫鬟拒绝，赵婉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不小心”，脚一踹，很巧地把药炉踹翻了，黑褐色的汤汁流了一地，药渣也沾满了灰。
“哎呀！”赵婉儿捂嘴惊呼，眼里带笑，小人得志的样子，“我怎么就把小娟姐的药踹翻了？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小丫鬟：？？？姐姐你确定自己不是故意的？
“哎哟喂，我这鞋也脏了，赶着回去沐浴，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罢赵婉儿踩着一双洁白如初的绣花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小厨房。
长长地叹了口气，小丫鬟心里颇有些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倒霉感。看赵婉儿这做派，她必定是和小娟姐不和了。想也是，小姐最重视的人只有一个，她们关系能好才怪。
自认为想通了关节的小丫鬟只觉难做。看着一地狼藉，她无奈收拾。告诉了小娟姐，小婉姐姐这边自己怕是得罪死了，不说吧，看这事自己怕要被小娟姐记恨。除了自己偷偷解决还能怎样？两个她都得罪不起。
好在这只是一副降火药，镇国公府也有自己的大夫，去药房再抓一副熬，应该还来得及。
一路小跑着去药房拿了药，又跑回小厨房。降火药刚下到药炉里，小娟就到了厨房。
“我的药熬好了吗？”
跑来跑去的小丫鬟满头大汗，好在是待在厨房里，她这么热倒不异常，“快好了，快好了。”
小娟眉头一皱，觉得这丫鬟办事不利索。
“快点，我要喝。”
生怕惹了小娟姐不快，小丫鬟一句话张口就来，“药好了，等会儿就能盛起来了。”
话放出去了，小娟也等着，小丫鬟硬着头皮把熬了没一会儿的药倒了出来——反正只是降火药，也喝不死人，小娟姐喝了没用就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