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了两年,第三年对你可有可无,第四年便知道可以不需要你了。”
而且还有一件事他并没有对她说。
他一开始喜欢的女孩子并不是梅疏。
是董素。
事情就是这样的狗血。
而且好像还不怎么出人意料。
严家与董家并没有什么来往,唯一勉强可以算得上的中间人便是梅疏。
那时候还不到十八岁的严寒是喜欢上了十五岁的董素。
董素是一个长相甜美可爱的女孩子,与梅疏的冷淡矜持完全不同。如果梅疏是一个男孩子,她想,自己也是会更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严寒喜欢董素的娇气,喜欢她的活力,而这些都是他不曾在其他人身上见过的,更不可能在梅疏身上出现。梅疏留给他的映象,永远是那一个清冷矜持,垫着脚尖走路的小姑娘。如果说董素是花,那么梅疏就是冰。
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他利用了梅疏去接近董素,让那个小姑娘也为他神魂颠倒,却发现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有些喜欢上了梅疏。
她出乎意料得柔软,在冷淡的外表下面是一颗温柔的心,而严寒便爱极了这种反差。
因此他与她维持了四年的关系,却因为两个人分居异地而感情渐渐变淡,而他对董素的感情也因为她就在身边而变得明显。
他本来并不想在两个人之间做一个取舍,只可惜被梅疏碰见了。
有些人看上去淡漠自持,其实道貌岸然。
只不过严寒并不认为自己有何亏欠梅疏。当年她喜欢他,他同意为她圆了一个梦,而如今他也只不过是让那个做了四年的梦彻底停了下来罢了。
梅疏看着他,看着这个她爱了四年的人。他已经从一个少年长成了一个男人,面上带着波澜不惊的平静,仿佛意识不到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么残酷。
即使他就算意识到了,可能也并不在意吧。
严寒最后看了一眼梅疏,点了点头:“再见,梅疏。”
然后梅疏便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馆。
梅疏这一辈子到现在,能让她为之放下尊严的人,只有严寒。
她不肯相信曾经爱过的少年是这样的一个人。
在她的记忆中,严寒永远是那一个静静的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她跳舞的少年。
有一天,她去了董家,见了母亲。
那个女人看着她,让佣人为她倒上了一杯茶:“最近又没好好吃饭吧,看着又瘦了一点了。”
梅疏没有回答。她看着母亲的眉眼,轻轻开了口:“您其实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对吗?”
那个女人笑了笑:“你指的是什么?”
只不过梅疏已经从她躲闪的目光中看出来了。
她的母亲,任由她的未婚夫与她的妹妹亲近厮混,同时对于他与自己玩了一场暧昧的游戏一言不发。
如果说那个女人知道的时候,能够提醒她一句,她也不会像如今这样狼狈。
她的母亲或许是有些紧张,抿了一口茶,说出了那句让她终生难忘的话:“其实我们都知道。”
“我,你的父亲,严家的父母,我们都知道。”
“只不过你的父亲与严家达成了一个交易,说是如果同意解除你与严寒的婚约,那么他们会把城东的地拱手相让。”
“然后你的父亲同意了。”
梅疏的双手微微颤抖。
她活了二十年,结果把自己活成了一个众叛亲离的模样。
最痛苦的是,她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因为她素来看起来比较冷淡吗?
可这就能成为他们肆无忌惮的借口吗?
“姐姐……”
她的身后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
梅疏转身一看,发现是董素,靠着门框,胆怯地看着她,眼眶微微泛着红。
那一刻,她终于放弃了所有。
梅疏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她比董素高出了一个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董素打了一个寒颤,又怯怯地叫了一声:”姐姐……”
她微微一笑,这几日憔悴的脸上竟然看出来了从前的从容不迫:“不要叫我姐姐,我不是你的姐姐。”
董素红了眼睛:“姐姐……”
“看来你是听不懂人话了,”少女微微歪了歪头,“那么我也不必要以文明人的方式与你沟通了。”
说罢,她扬起手掌,一个巴掌挥了下去。
只听见“啪”的一声,董素的脸被打得偏到一边,很快红肿起来。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梅疏。
梅疏向来是一个冷淡自持的女孩,从来没有动过手。
她们的身后传来了董母的一声惊呼。
“看着我干什么,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她微微一笑,“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那我也有必要教你怎么做人了。”
话刚说完,她便又一巴掌打到了她的另一边脸颊上面。
董素被她打得踉跄了几步,抬头看着她:“你就不怕严大哥知道吗?”
梅疏扯了扯嘴角:“严大哥……就算他在这里,我也照样打你,弄不好连他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