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浑身发冷，看卓舒楠的目光也更冷。
然他再生气，也知道眼前的情况下，他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因此他冷漠地再看了一眼卓舒楠，便上了楼。二人擦身而过时，傅哲宁微微握了握手中的拳头，目光也极度阴冷。
卓舒楠很快到了楼下。
看着温琪，他眸光微沉，很快面上恢复柔色。
看到卓舒楠下来了，温琪拿着手中的果盘，莫名心虚。有种被抓奸的感觉。
便举着手中的果盘，跟他解释道:“我下来拿点水果。”
卓舒楠敛下眼底的阴寒，接过温琪手中的果盘，便与她十指相扣，牵着她的手，默不作声地往楼上去。
脚踩在楼梯上，温琪与卓舒楠并肩一路往上走。
温琪见卓舒楠一直没有说话，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他，没话找话:“哎，你会议开完了？”
“嗯。”他把重要的事情交代了就结束了。
见卓舒楠还是不说话，温琪继续没话找话: “哎，你那个公司……不对，投行，你不在不会有影响吗？”
温琪很少会过问他工作的事情。突然问他，卓舒楠直觉是刚才傅哲宁与她说了什么。
不过温琪问得也不是什么秘密，因此拐过楼梯转角时，卓舒楠告诉她:“那里有人管。”
“呃？”
“琪琪。”卓舒楠终于露出有些无奈的神色:“我又不是万能，既然回国了，那边的事情，不可能全部都管。只能让信任的人去管，而我只需要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
“噢。”温琪恍然大悟，然后觉得自己有点傻。
头顶上的灯光照得走上一片明亮，雪白墙壁上挂着的花篮上蔷薇花与满天星还带着香味，看起来鲜艳无比。两人牵手走过，很快便拐进了房中。
卓舒楠把手中果盘在茶几上。
温琪坐在沙发上就开始吃葡萄。卓舒也在她身旁坐下。
温琪把紫得发亮，看起来很有食欲的无子葡萄放进嘴里，嚼了几颗后，看到卓舒楠在看她吃葡萄。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拿起一颗葡萄，然后喂到他嘴边。
在温琪明亮的眼眸中，卓舒楠张开了嘴，温琪轻易地就把葡萄喂到他嘴里。
卓舒楠看着她，看着她脸上挂着笑容，好一会，才缓慢地咀嚼嘴里的葡萄，目光一直落在她带着笑容的脸上。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葡萄了。
因为太甜了。
而这一刻，他竟然觉得，这甜得发腻的葡萄的味道竟然还不错。
***
黎明，天边才露一丝白。
傅哲宁从噩梦中醒来。
他下了床，赤着脚摆在地毯上，
循着那窗帘间的缝隙跑进来的光走到了窗户边。
深蓝色色带着白点的窗帘“唰”地一下拉开，傅哲宁手撑着窗台，看着外边微微透亮的天空，觉得心脏抽搐得厉害。
他再次梦到了那个梦。
穿着白裙子的美丽女人面容美丽而苍白，她回头看着那些脸色焦急的人，眼眸无神，仿佛一池死水。
她如今的样子，看起来很瘦，很脆弱，仿佛易碎的玻璃。
她如今，就坐在十几楼的天台边上，回头看着身后。
看到那个匆匆赶来的男人，她缓缓笑了，笑得有些凄凉。眼泪也缓缓落下。
而后，她如蝴蝶一般，从高楼坠下，再也没有了生命痕迹。
她死了。
自杀了。
那人用他的温柔欺骗了她，囚禁了她，逼着她流了她的孩子。然后……性格一向柔顺的她，也终于受不了，跑了。
再然后，她被他抓回来，又被他囚禁起来了。
她如一只困在笼中的鸟，挣不脱他，如木偶一样任他摆布。被迫成为只属于他的专属。
他自私地禁锢她，想要他永远地属于他。
最后，她受不了这样窒息的生活，选择了自杀来报复他。
让他痛苦一生，也悔恨一生。
接着他又梦到那个男人，失去爱人后，他的生命也没有了光明，从此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他陷入无尽的悔恨中，自暴自弃。而后，一场车祸，结束了他的生命。
两败俱伤。
这是他梦里温琪与卓舒楠的结局。
从半个月前开始，他就一直做一些诡异的梦。
那些梦，仿佛真的一样。
傅哲宁本不信，可之前的连续好几个成真的梦境让他不得不信。
梦里他在北欧的订单被人抢了去，后来与他们合作多年买家当真违乐约。
梦里他会遇到一个叫苏艾的女人，然后娶了她，后来他真的见到了那个女人。那张脸，与他梦里的一模一样，而他之前，根本没有见过她。
还有……梦里多年不见的朋友找到他，希望他能够投资他的项目。自己当真投资了，后来项目取得巨大成功。
而没几天……那个朋友当真来找他了，希望能够获得他的投资。
种种成为现实的梦，告诉他，梦里发生这一切，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而将来的他，会娶别的女人。
会在温琪最需要人守护的时候，却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