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千手扉间没有想到,所谓紧急任务根本就是一个针对他的圈套,那些敌人见柱间实力强大没有可乘之机,就把注意打到了他头上。
他刚一去就着了道,虽然跑得快,但失血过多带来的副作用已经逐渐凸显出来,脚步虚浮,头脑昏沉,眼前开始出现重影。
凭着大脑中残存的记忆,扉间一路往北,一头扎进花街里,想要借着花街密集的人流和复杂的地形甩开追兵,但他对伤势预估错误,等到了这里,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不得已之下他摸进一座阁楼,想要找间空房暂时休整。
这里装饰着浓稠艳丽的色彩,靡靡的三味线伴随着男女的调笑从一扇扇障子门后响起,昏沉的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脂粉香气,无一不诉说着暧昧旖旎。
扉间从长廊上窜过,终于在尽头找到一间没有人的屋子,他推开门,清冽的药香扑面而来,昏沉的头脑为之一振,不等仔细打量,门外就有脚步越来越靠近,扉间急忙滑到巨大的衣柜下面。
那人进门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甩掉木屐和足袋,赤着脚站在地板上,那双脚宛如上天最得意的作品,脚踝纤细精致,脚背的线条修长优美,莹润白皙的肌肤在昏暗的室内亮得灼人眼球。
从扉间的角度还可以看到那脚趾调皮地翘来翘去,仿佛在跟自己做游戏,幼稚到可爱。
可能是这种地方无处不在流动着暧昧脂香,扉间只觉得原本有些清醒的头脑愈发昏沉了。
房间的主人显然不知道这里还有另外一个陌生来客,他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繁复华贵的衣衫丢在地上,渐渐露出以上形状优美的小腿来。
这种等级的衣服......这人应该是花魁吧。
藏在柜子底下的扉间听到那人如释重负地小声欢呼,心里不由莞尔,明明没有见过,甚至看不到对方的脸,仅凭着声音他却已经想到这人孩子气皱鼻的模样。
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对。
是哪里呢?
下一刻,他听见一个软糯的嗓音抱怨:“太坏了......大坏蛋!”
是个少年。
这个花魁竟然是个少年!
尚且稚嫩的千手扉间还没有日后那般喜怒不形于色,太过惊讶加上大脑昏沉让他忘了身处的环境,头猛得一抬。
“咚!”
一声脆响。
满室寂静。
强烈的疼痛让千手扉间冷静下来。
要杀了这么人吗?
千手扉间并不是弑杀之人,平时也不会随意牵连无辜,但为了不暴露行踪,必要的时候该下手时他也不会犹豫。
思考仅用了一秒,下一刻千手扉间就从柜子底下窜出,直直扑向似乎还陷入怔愣的少年,他手起刀落就要在对方修长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线,看到少年手中递过来的东西,却是一愣,身体来不及收势,两人顿时滚做一团。
“哎呀!”
少年捂着脑袋半天才从扉间怀里爬起来,不满地抱怨着,“你想干嘛,要杀人吗?”
看见这不速之客腰腹间渗出大片血迹,他后面的话便咽了回去,蹲下身,正准备帮忙止血,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剧烈的撞击让好不容易有愈合迹象的伤口再次裂开,千手扉间半天没爬起来,眼前虚晃一片,即使如此,当有陌生人靠近时,他还是一把制住了对方。
“你弄疼我了,能松手么。”少年颦着眉尖尖,将刚才就准备递出去的帕子给他看,“如果你不想我帮忙的话,自己来也可以。”
扉间抿着嘴不说话,犹如一头年幼的孤狼,警惕中带着隐隐的好奇,当他触及那双清凌凌的琉璃眸子时,终于放松了抓人的力道。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这个人像早就知道他受伤一般拿着手帕早早等在那里,他就是看到对方没有恶意,才在最后关头住了手。
“有血腥味。”少年似乎不满他的审问,撅着嘴不情不愿地回道:“之前我以为自己闻错了,直到你弄出动静。”
他顿了顿,为自己争取待遇,“你这个样子想要养伤吧,你对我好点的话,我可以替你打掩护哦。这应该比你一个人保险多了吧。”
千手扉间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少年细腻白嫩的手腕,看着对方的眼神充满估量。
少年容貌姝丽绝艳,身形消瘦,眉宇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病气,此时一件浴衣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经过刚才那番挣扎,浴衣带子已经松开,衣襟大开之下,里面的风景一览无余。
这个人,从头到尾精致完美到不可思议,在此之前,千手扉间从不知道有人可以美丽到这种程度。
是的,美丽。
而不是漂亮。
这就是一座需要精心呵护地工艺品。
也许是失血过多让他脑子发懵,也许是所处的环境太过特殊让他生出些不该有的旖旎,千手扉间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原则,放过了这个很可能会暴露他行踪的人。
少年很乖巧,他手一松就像受惊的松鼠般缩到角落,过去之前还不忘捎带上被子。
看得扉间哑然失笑。
刚才提条件时镇定自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