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见眯眼,支起身子低头审视着鼬,严肃审问:“说,来救我的人除了卡卡西还有谁?”
鼬对星见扒马甲的水平早有体会,眼看瞒不下去了,只能老实交代:“卡卡西,凯,一个日向家的小子,还有......佐助。”
“所以你把佐助打成了重伤?!”
星见一拳捶过去,“宇智波鼬,你真行,就巴不得你家欧豆豆不恨死你是不是?见过作死的,没见过你这么作死的!”
星见少年想都不想就把其他人都排除在外,认定了被打的是佐助。
鼬手指微蜷,绷着眼珠子一动不动,顺势默认下来。
又是这样!
只要不想说就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样,什么事情都想一个人扛,犹如一只千年老蚌,又臭又硬。
星见气不打一处来,又锤了几拳,“我好不容易才把佐助偏激的性子扭过来一点,你又跑去刺激他,你们宇智波家的人真是......”
这几拳对鼬来说不痛不痒,星见的手却红了,鼬包裹住纤巧的手,阻止星见继续自我伤害,整个人简直温吞得没有半点脾气。
“别气。”他安慰道:“佐助只是昏了过去。”顿了顿,垂下深沉的眼眸,“我只是想让他快点强大起来。”
鼬少年老成,不足二十岁的人生跌宕起伏,复杂的经历让他越发心思深沉,如果他不表露出来,别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这里不包括星见。
两人一起长大,鼬从小就闷骚得不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往心里咽,没办法,星见只能自己去猜,久而久之,鼬挑挑眉星见就懂了大致意思。
你在着急什么,鼬?
星见深深看着这个闷葫芦,久违的无力感袭遍全身。
他放任全身力量,狠狠砸在鼬身上,在下巴被磕疼之前,就被对方温柔地接在怀里,星见把脸埋在鼬的胸口,一动不动了。
过了许久,闷闷的嗓音响起,“我打乱了你计划,你都不骂我吗?”
“不会,我知道你在心疼我。”
既然明白我在心疼你,为什么还要这么作践自己?
星见气闷,发泄似的用脸颊在鼬的胸膛上狠狠蹭来蹭去,蹭得他衣襟凌乱才冷哼一声,“我是在心疼佐助,摊上你这么个哥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鼬揽着软乎乎的身子,以防星见不小心从自己身上掉下去,任由毛茸茸的脑袋胡乱捣蛋,顺滑的长发划过脸颊,痒痒的,带起心里一片悸动。
所以说,是长嫂如母吗?
他笑容轻浅温柔,“谢谢你这么护着佐助。”
“鼬。”
星见忽然抬起头,掰正自家竹马的脸,严肃道:“我在很认真地跟你说话,你能不能听进去一点点!”
少年支着身子,三尺青丝自然地从两边垂下,犹如天然的幕帘将两人笼罩其中,自成一方小世界。
鼬单臂枕在脑后,神态是难得的放松,眸光温软,“你说吧,我听着呢。”却没有给出确切承诺。
星见气恼地锤了他一下。
高傲又固执,认定了的事别人怎么劝都没用,就是一块臭石头。
即便知道效果不大,星见还是说了下去:“这次去木叶,我见到了佐助,他比我想象得还要单纯......佐助和你不一样,他从小生活环境很单一,没有见识过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没有经历过那么多黑暗面。”
“他就像一张白纸,可以任由别人涂抹,你把他涂成了黑色,你就不能要求他未来能变回白色......你希望佐助能强大起来,找你复仇,然后呢?骤然失去生活目标,他该如何活下去?得知真相后,你叫他怎么面对自己?”
星见抿着嘴,有些话对鼬来说很残忍,但如果不将鲜血淋漓的外表剥开,这家伙根本不会听劝告,只会一意孤行。
顿了顿,还是将嘴里含了半天的话说了出来,“你不会以为,等佐助达成了你的愿望之后,他还能正常生活下去吧?”
一针见血,令鼬无言以对。
其实他是听进去了的,否则上次见面他不会出手那么轻,但是,如果佐助不尽早开眼,他的身体恐怕支撑不了那么久。
鼬避开星见的眸子,就怕少年从中发现点什么。
沉默半晌,他问道:“那么你呢,你想让佐助染上什么颜色?”
“佐助的人生应当由他自己来决定,我只希望他别被你坑得太惨。”
星见固执地将鼬的脸重新掰回来,眸子紧紧锁着对方,不给他丝毫逃避的机会。
“你也一样,鼬,总是想为这个负责,想为那个负责,可实际上,不论是佐助还是木叶都不会因为少了你就不复存在。你负担不起别人的生命,你守护木叶的使命在你离开村子的那一刻也已经结束了。”
“所以鼬,接下来的时光你要不要考虑为自己负责?”
手指划过他鼻翼两侧的泪沟,喃喃道:“明明那么喜欢吃甜的......”却一直在吃苦。
鼬凝视着自己上方的少年,纤细苍白,常年病气缠身,连带着眉宇间都是看淡生死的清冷淡漠,犹如雪山之巅不可攀折的雪莲,偏偏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