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这一瞬间,已经有殷红的鲜血从少年嘴角留下,紧接着,是眼睛里,耳朵里,甚至皮肤就像干涸的土地,开始一寸寸皲裂,待到全身都布满恐怖的裂缝时,又被看不见的力量缝合在一起......如此循环往复,整个人宛如一只被调皮孩子拽在手里破布娃娃,一遍遍重复着身体被撕开又缝合的过程。
卡卡西第一反应是有人偷袭,立马摆出防御姿势,但周围没有查克拉,他皱皱眉,眼角忍不住去瞧少年的惨状。
那样的伤势,恐怕活不成了吧!
银发少年这样想着,见过了生死的心脏却微微一抖,细微到自己都没有发现。
那女官却没有惊慌失措,而是高声叫外面的人,“公子又发病了,快过来个人!”
发病?
卡卡西防备四周的动作一滞,将苦无利落收起来,走上前去,“需要做些什么?”
女官看了他一眼,不同于刚才的热情礼貌,是极其冷漠憎恶的眼神,但她还是说:“请将公子轻轻抱回房间。请一定要轻轻的,他很疼......”
卡卡西小心翼翼地将少年抱进怀里,尽量避开那些可怖的伤口,但那很难,因为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寸肌肤是完好的,披在身上的那件雪白披风已经浸透了血色,浓重的血腥味冲得他鼻子一堵,伤口被碰触到,少年紧抿的嘴边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哼,随即又掩盖在粗重的鼻息中。
女官已经哭了起来,“公子您要是疼就叫出来啊,您这样让奴婢更难受.......”
少年没有回应,不知是疼昏了过去,还是用力在抵抗疼痛而忽视了对外界的感知,只那纤长浓密的鸦羽抖了几下,宛若断翅的蝴蝶从半空坠落,绚烂凄惨。
卡卡西将血人放在床榻上,见女官竟没有动作,不由皱眉,就要往外跑,“我去找医师!”
“没用的!”这个□□的女官压抑着哭腔,一瞬不瞬盯着凄惨到不成人形的少年,“公子不能情绪激动,一旦情绪起伏过大就会变成这样......谁都没办法,只能靠他自己扛过去......死不了......”
死不了,却比死了还痛苦。
银发少年脚步一顿。
“鼬大人是公子的挚友,自从他的消息传来,我们千方百计地瞒着公子,可是你.......你先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
春的眼睛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恨意,举止间却没有将一腔怒火倾泻在忍者身上,依旧礼貌自持。
仆随主人形。
卡卡西忽然想到这句话。他最后看了人事不知的少年一眼,在春的逼视下近乎狼狈地逃离。
日子就这么不急不慢的过着,柳原星见一直没有露面。以桃源乡的民众对他们领主的狂热,卡卡西以为会有人过来找茬,但实际上日子过得很平静,尽管他看得出那些高层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怒火,但他们最多就是冷淡一点,不曾为难过任何一个木叶的忍者。
这里的人对忍者没有偏见,每一天都在很努力的生活,除了偶尔收拾几个不长眼的毛贼,木叶忍者根本就排不上用场,简直是高薪休假。
卡卡西靠坐在树上,手里捧着亲热天堂,只是偶尔会望向天空,一望就是很久。他最近总是能在不经意处听到柳原星见的名字,有木叶的同伴偶遇了对方,回来就跟他们炫耀星见大人有多好,俨然成了对方脑残粉。
看来身上的伤好了。他这么想着,手上的书却很久没有翻过一页。
卡卡西有意无意避开柳原星见可能出现的地方,所以在那一面之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就在他以为这种状况会一直持续到任务交接,柳原星见却要见他,这下避无可避。
少年还是如上次见到的那样,披着厚厚的外套,脸色苍白,看见他来了,露出温软的笑,灿若春花,仿佛上次的惨状都是卡卡西一个人的错觉。
少年叫他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他带来的忍者能参与到桃源乡建设中,毕竟有些普通人很难完成的活对忍者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当然,桃源乡会付相应的报酬。
从来都是让忍者杀人的,没有见过专门发布任务让忍者帮忙搞基建的,卡卡西觉得很新奇,考虑到大家确实闲得发霉,就点头答应下来。
临走时,柳原星见突然叫住了他,“那个,卡卡西,之前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自责哦!”
可能见他太过于惊讶,容貌越发出众的少年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常年不见血色的脸颊浮上一抹红晕,整个五官都变得明艳起来,“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如果你被春他们迁怒了,请一定要告诉我!”
“没有,他们很好。”卡卡西撇过脸,下意识不敢再多呆。
有了忍者的加入,桃源乡的基建速度不断加快,看着一座座房屋拔地而起,看着一亩亩良田被开垦出来,所有人都不由生出一股满足感,这是他们一手创造出来的家园啊。
木叶的人在这个过程中也渐渐融入了桃源乡,刚开始普通人还是“大人大人”的叫着,后来就直接叫名字了,再后来,大家相处起来就和左邻右舍没什么区别,相互串门子,相互邀请对方去家里聚餐,有好吃的也拿出来相互分享,甚至有两个同伴还喜欢上了桃园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