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明天上午,我先去校办报道,顺便问问锦澜院房子的事儿。晌午饭,咱们就出去吃吧?带你爹你妈还有段扬,咱们几个去下馆子。不过……老丈人今晚被你气的不轻啊,明天咱们能叫得动他吗?”
段汁桃懒洋洋地说:“我爹这人,就是我妈的跟屁虫。只要我妈肯走,他没有不愿意去的。就算我跟他吵得再凶,也不耽误他黏着我妈。”
男人到半截身子都入土的年纪,都还是个巨婴。娘在时,黏着娘,娘不在了,就黏着老婆。
单琮容:“你今晚,胆儿也忒大了啊?怎么还怂恿你妈和你爸离婚呢?他俩都多大年纪了啊?”
段汁桃:“多大年纪,和能不能离婚有关系吗?女的,就算活到□□十岁,只要男的没早死,她都有权利和她男人离。我爹不会心疼人,我宁愿我妈找个对她好的老头,我可想得开了。我爸越老越顽固,我妈身体本来就不好,天天被我爸气得心堵,身子迟早要出大毛病。我妈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几年好活?为什么就不能好好享受人生啊!”
单琮容:“你这是香港待的久了啊……”
摩登现代的婚姻观,日益入侵着段汁桃这个乡村姑娘的大脑。
终于,农村姑娘,也学会了城市里新颖的那套婚姻观——既然不合适,那就当断则断,没必要凑合着一起过。无论多晚,又或者多老,带给自己痛苦的婚姻,就要及时脱离出来。
听了段汁桃的这番言论,单琮容越发觉得,自己是得看紧着点儿段汁桃。张口就是离啊离的,虽然知道不是在说他,但是他听了,怎么那么肝儿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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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段汁桃起来的迟,醒的时候,单琮容已经出去买完大饼、油条、豆浆回来了,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昨晚睡得迟,段汁桃原本还想再多眯一会儿,却被屋里哐当哐当的各种物体撞击声,吵醒了。
那是段汁桃的大哥和大嫂,在泄愤似的收拾着行李。
他们恨的毒了,连家里的高压锅和两口炒锅都不放过,准备一应打包带走。
单琮容在餐桌前,撕了半根油条塞进嘴里,对这阵阵抗议声,充耳不闻,完全不为所动。
他往段扬的碗里夹了半张饼,喊他快吃,“吃了早饭,姑丈领你在京大的校园里转转。姑丈上午还得去学校办公室一趟,你也可以跟着去一起去。”
段扬的眼睛,转向父母昨晚睡的房间,仰脖子问单琮容:“姑丈,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他的爸妈,像丧家之犬一样,正在收拾重重行李,准备搬出去。
段扬不傻,父母其实是得罪了小姑和姑丈,被赶出去的。
单琮容和蔼地笑了笑:“傻孩子,你姑姑说下午还要带你上动物园玩儿呢。晌午饭,咱们就到外面下馆子,吃好午饭,咱们直接上动物园。不过姑丈倒是有句话想问你,你心里想跟着你爸妈吗?”
段扬把头埋进碗里,想了好久,才支吾出声:“我想的,虽然我爸妈从小没怎么管过我,都是我奶奶带我。但哪个小孩儿,不希望和自己的爸妈永远不分开呢?小姑丈,我替我爸我妈,跟你说句对不起。他们不应该做这些奇葩的事儿,侵占你们家好几年,我……”
段扬越说越脸红,实在觉得父母太令他羞愧了,再也说不下去。
单琮容安慰他:“等你爸妈这两天找好房子,姑丈让你爷爷奶奶,领你上你爸妈那儿看看。这几天他们临时找房子,还不一定睡哪儿呢,你现在跟着他们容易受罪。姑丈建议你,你先在这安心待几天,正好,你星回表哥,今天应该也要回来,不过到的时候,该是下午或者晚上了。”
段扬觉得姑丈人真好,和他讲话,永远是这副淡定从容的模样,说话永远是娓娓道来的语气,像春风一样,感化着人心。
听到单星回下午要回来,段扬略略打起了精神。虽然表哥回来,意味着会和他抢电脑玩,但有表哥在,段扬就觉得自己有主心骨,他喜欢围着单星回转,做单星回的小尾巴,把他的二哥崇拜的跟什么似的。
段汁桃从院子上的洗手间里洗漱好出来,转到餐桌前,喊段扬多喝点牛奶。家里几个大人都喝豆浆,她昨晚睡前,特地吩咐单琮容,今天早上单独给段扬买一瓶牛奶。
段扬小心翼翼地说:“爷爷早上不吃早饭。”
省略了一个定语,不吃姑丈买的早饭。
段汁桃:“哦,是吗?”
爹的气性可真大啊,气她气的,饭都不吃了。
段汁桃坐下,先往嘴巴里塞了一口撕下来的油饼,“不吃就不吃吧,他老人家嘴刁,爱吃什么,他自己才清楚。”
段扬悄悄跟段汁桃打听:“我爸我妈,是今天上午必须得搬走吗?”
段汁桃示以他一个安定的眼神,“你老实在这待着。姑姑让你爸妈走,又没让你走。你放心吧。”
段扬讷讷地点了点头。
段志强和何秋琴从屋里出来,见着他们仨无事发生地围坐在餐桌前吃早饭,心里团着的那股怒火,无处发泄,只好拿段扬开发。
段志强脖子上的青筋都要暴喝出来了:“人头猪脑,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光长个子不长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