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起,夏树回到家后再不许霍靳珩再做这做那,将做营养餐、照料她等事情全部交工。
霍靳珩起先坚决不同意。夏树便拿要自己备血的事情相威胁。
两个人拌了一番嘴最终也没争出什么所以然来,最后决定各退一步。夏树不再坚持备血、霍靳珩也不再坚持诸事亲力亲为。
周阿姨和凌阿姨每天开始准备两份餐食,一份补营养、一份补血。
霍靳珩的身体状况很快也养回了巅峰期。
一眨眼,夏树的预产期到了。
夏树的预产期在八月。预产期前的两个星期,霍靳珩便不再去公司工作了。将一切工作都移至家里,每天几乎与夏树寸步不离,连视线都很少离开过。
靳蒽和夏雄海、夏敏君一行人也都搬来了夏树身旁。在预产期的一个星期前入住了乔星医院的VIP层,又请了专门的医护守护,以备不时状况。
“怕吗?”预产期前的某一天夜里,霍靳忽然问。
“有点……”夏树躺在他的臂弯里。整个肚子露在外面,圆鼓鼓的,她带着他的手慢慢在肚子上找位置。
感觉到了某处胎动,夏树忽地将他的手在那处按住了,感知了一会儿,扭过头笑眯眯对上他的眼睛。
霍靳珩也笑了,手掌轻轻在肚子上摸了摸,说:“不怕,现在生宝宝已经比以前安全多了,而且我们的医生也是专业的,一定不会有事。”
“才不是担心这个。”她撇了撇嘴翻身,抱住他的背脊,脸埋在他胸膛里轻嗅。
“那是?”霍靳珩低头去看怀里的她,“怕疼?”
“嗯……”迟疑的嘟囔了两声,夏树抬起脸,目光澈盈盈,“怕你心疼。”
霍靳珩一顿。
心疼……肯定是会心疼的。
他在灯光下静静看着她的眼眸,片倾手掌抚了抚她的脸,吻在她眼睛上。
夏树清甜笑了,将他拥得更紧,想起什么忽然问:“阿珩阿珩!你会陪我进产房吗?你会陪我吗?”
乔星医院的产房是允许家属陪同的。霍靳珩温柔笃定,“当然。”
他人生里难得这样重要的时刻,能够参与,不能错过。
“嘿嘿,真好。”夏树更加开心了,低头他的胸口亲了亲又蹭了蹭。
任她又亲又蹭,霍靳珩笑着将她抱紧了,过会儿低声唤她:“夏树。”
“嗯?”
“你平平安安的。”
你们,都平平安安的。
……
夏树生产的那天,是8月12日。
早晨晨起,夏树如常在霍靳珩的搀扶下去上卫生间,坐在马桶上却觉异样。
底下像开了水龙头,源源不断的水流一直往下流。下意识低头去看,顿时浑身僵硬。
有血。
是羊水破了……
“阿,阿珩……阿珩!”
匆匆唤来霍靳珩,霍靳珩神色剧变,连忙唤来医生进行检查。
确认是羊水破了,夏树匆忙换过衣裳,静候在病房等开宫口。
夏树体瘦,开宫口的过程也较一般的孕妇慢上许多。等了五六个小时,宫口只将将开到一指。
当阵痛到来的时候,夏树只觉得像是有把斧子硬生生劈在她的骨头上,疼得浑身冷汗说不出话。
“夏树。”霍靳珩在她身旁陪着。一直知道她疼时候的样子,努力搂着她想让她减轻些疼痛,抚.摸着她的脑袋与背脊低声安抚,“疼就咬我,没事的,不用忍着,没事的。”
夏树却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被阵痛带走了,眼泪完全是无意识的在淌,只能在阵痛的间隙抽丝似的一直喊,“阿珩,阿珩……”
“我在。”霍靳珩更加心酸,只能将她抱得更紧了,不断在她耳边说着有趣的话题让她转移注意力。
宫口开了整整一天一夜。
外面的天黑了又亮,夏树身上的衣裳也是干了又湿。随着宫口越来越大的时候,阵痛的到来间隔也越来越短,持续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
被推进产室后,医生打过催产针,教着她吐息用力。
霍靳珩在医护的帮助下消毒刷手穿好了卫生服,就伴在夏树身边紧握着她的手给她安抚。
夏树满面苍白,头发眉发早就被汗水浸得透湿。
大概是之前开宫口疼了太久耗了太久,她这会儿早没了力气,更不会有效用力,忍疼时的手劲儿都是软柔柔的,握得霍靳珩完全没有感觉。
“吸气!”
“呼气!”
“好,用力!”
妇产医生在旁边一点一点地指导。霍靳珩只有紧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地低声唤着,“夏树,夏树。”心脏一收一涨地酸疼。
夏树的力气却越来越弱,意识处在模糊和清晰的边界,发力的呼吸越来越浅,混合着血水的羊水却越来越多。
“不行,生不出来,转剖吧!”随着时间越来愈久,形势状况也愈渐不妙,医生建议,“她现在已经没力气了,越往后拖只会越没力气,转剖吧!”
霍靳珩神色凝重,点了头。
准备剖腹产的过程中,夏树就在产床上躺着休憩调息等麻醉,飘忽的意识渐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