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的一段时间,因为这事儿,江若男心里都很是不得劲。
在后世,她是听过很多类似的事情。记得最多的就是某某科学家建国后在海外学成回国,立志报效祖国,却在那场风雨里经历大难,流放十载。
孟家是不是也是如此?毕竟,他们还是在海外经营数十年才回国的人家,到时候,只要被组委会的人看上了丰厚家产,抄家灭门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她还要装聋作哑当做没看到吗?
她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没法管,就当做不知道就好了。因为她怕她若是多嘴多舌,且不说孟家都已经有这样的决心,孟老先生一副要回国扎根养老的模样,她说的话他们会不会信还是一个问题;二来,她有什么立场去提醒孟家呢?她其实跟孟家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啊!
更何况,她心里最深的担忧还是一旦把这种事情说出口,会不会暴露她自己的秘密?她可是一个半路穿来连原身的记忆都没继承完整的人啊!
万一引得人怀疑,去把她的过往来历查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会很可怕,潜意识里就很抗拒这样的事情。
纠结了几天,家中的气氛也不免有些低迷,引得几个孩子都不敢像之前那样大声吵吵闹闹了。
小孩儿也是会看脸色的好吗?
江若男虽然极力掩饰,但几个小孩儿都能感觉到妈妈心情不太好,就更别说陆振军了。
“你这段时间怎么了?好像总是心事重重的?”
这天吃饭的时候,陆振军忍不住了。
虽说她没摆脸色,也没对家里人尤其几个孩子迁怒啥的,但是她那种心不在焉就让人感觉到不对劲了。
“还在像上次那事儿?早就过去了,别再担心了。”陆振军试图安慰她。
江若男心里一咯噔:“没有,不是。”她打起精神,“怎么忽然这么问?”
“你看看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样子,不是这事儿,那又是什么原因?”陆振军皱眉,直觉她又想隐瞒什么事情。
“哦,有吗?”江若男虚虚一笑,“可能是天气热了吧,我有点苦夏。”
这倒是真的,这具身体没有她前世的诸如痛经、晕车等毛病,但是苦夏还是一样的。天气一热,她就什么都不想吃、吃不下。幸好天气热了,现在一到大太阳出来,都不用怎么出门,也不像之前要上山掰笋什么的,活动量少了,也不怎么饿。
“就是苦夏?”陆振军挑挑眉头,“这眼看着就要进入伏天了,你这样确实不行。”陆振军也苦恼,他还觉得江若男真的很好养呢,结果现在一瞧,得,苦夏,这毛病,跟孩子挑食有的一拼。
“你就是不想吃,该吃的也得多吃点儿。”陆振军想了想,“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也别憋着自个儿,钱票你都拿着,该买就买。你看看,你不吃,几个娃娃也跟着挑食。”
最后一句,完全是莫须有的警告。他就是知道,就算为了给几个孩子做榜样,江若男也会改变的。
果不其然,江若男眼神瞥了几个孩子一眼,心下一哂,陆振军就是吓唬她呢!但她也明白,作为每天跟孩子们相处最多的大人,她的行为举止对孩子的影响是最大的,她要是这么苦夏挑食,久而久之几个孩子也会跟着模仿养成习惯。
“我知道了。”江若男点头,又看着几个娃,“你们都要好好吃饭,才能长高高,知道不?”心里寻思着,是该做点开胃消暑的吃的。
让这么一打岔,江若男便也把之前的那些担忧心思放到了一边,专心琢磨起怎么度过这个夏天来。她还不明白,该来的始终都会来,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但眼前,她也只能这么不管不问,装作不知道来逃避问题。反正家里的事情多,忙起来忘了,也不能怪她是吧?
天气热了,毒太阳的天气里,孩子们都被拘在家里,江若男之前跟李淑英一起给几个娃娃勉强做了一身新衣服,这下没什么事做,便又开始拿着布开始裁衣。
就又想起之前说的买缝纫机的事情,便把这事儿跟陆振军商量了。
陆振军自然一百一千个同意。
“你说得对,这事儿是我没考虑到。”都给江家买了四大件,怎么自己家里还忘了呢?营区里有广播,收音机和自行车用不上也就算了,缝纫机这样居家必备之品,他竟然都给忘了。
江若男也挺不好意思的:“这不怪你。你毕竟也是买过了。”
其实这边的风俗,彩礼什么的,除了父母象征性地留下一点礼金,像自行车这样的四大件,其实都是会让出嫁女带回家的,所以彩礼啊嫁妆啊,说白了哪有什么卖女儿的说法,都是给小两口自己用,算是婚姻的一点经济保障。也就只有一些无能的男人,才会天天拿彩礼来为自己无能娶不上媳妇成不了家做借口。
而江若男和陆振军,因为相隔太远,那些东西都直接留在了江家,这么一想,江若男越发觉得陆振军是个厚道男人,这时候让他再买一台,倒是她有点过分了。
“其实像现在这样没事儿,不赶的话,做衣服慢慢地来还是能做的,也不是那么必须用到缝纫机。”
“那不行,还是用机器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