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儿。”张家的房子也不少,是以前老太爷手里就盖的,可子孙没出息,除了房子,其他的都给败光了。陈丽华一个人住在大院子旁的小院子,因为张家觉着她寡妇不吉利。
谁不是爹生娘养的?凭啥受这样的苦?
陈丽华泪眼婆娑,小声道:“婶子我后悔了啊,以前你们劝的时候我死心眼,现在我想开了,可……呜呜……”
小地精嗅了嗅鼻子,婶婶的橘子味更浓啦。
话已至此,崔老太还真狠不下心来不要她的东西,“行吧,你手里有多少糯稻?”
“起码二百斤吧。”她擦了擦眼泪,“婶子放心,是全干的,一粒霉的都没有。”
她做事认真又干净,崔老太倒是不担心她会以坏充好,心里默默的算了下,按出米率70%的话,能出一百四十斤米,再磨成糯米粉,折损不会超过三斤。
家里做萝卜糕,每天大概要两斤,用两个月妥妥的。
“那好,我全要了,你要多钱一斤?”
陈丽华害羞的笑笑,“我也多年没出去过集市,不知道外头价格,您就按饭米的来吧,给两毛吧。”
崔老太早算过,饭米纯米三毛,稻谷就是二毛一分,糯稻翻个倍,怎么着也得四毛二,“傻孩子,这样婶子得占你多少便宜啊,我给你四毛五,你别跟别人说。”
陈丽华一个劲说不用这么多,能脱手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她怎么还能卖这么贵?
崔老太抓住她的手,“你跟婶子说实话,你拿钱要去干啥?”
她人老成精,进门一看她神色就知
道不对劲。再加上突然着急出手这么多稻谷,肯定是有什么急需用钱的地方。
果然,陈丽华抹抹眼泪,她都记不清到底是第几次流泪了,今儿这眼泪就跟不会干似的。“我爹病倒了,跟前没个人,我娘眼睛也瞎了,我得回家带他们看病,可婆婆不让我带走一分钱……我就是想买斤红糖给他们补身子也做不到,他们白养我一场啊!”
“是哒奶奶,婶婶的爸爸妈妈生病啦。”小地精早跟院里的植物们聊开了,听它们说,婶婶这几天经常哭鼻子呢。
“得,别哭,我现在不能拿钱给你,万一被你婆婆拿走就不值当了,你听我说……”两个人嘀嘀咕咕一会儿,陈丽华的脸色又亮了两分,“好嘞婶子,我记着您的情。”
崔老太正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幺妹忽然“嘘”一声,“坏人回来啦。”
三人屏气凝神,片刻后,张家一家子果然回来了,站在门口喷了会儿粪,崔老太拉着孙女藏在阴影里,倒是没让他们看见。直到一家子骂骂咧咧过去大宅子那边,祖孙俩才溜回家。
晚上,崔老太坐东屋炕上数钱,这段时间每天都有稳定收入,刨除给各房的分红,现在她手里已经有八十多的积蓄了,买两百斤糯稻刚好够。
还没捂热乎呢,又要花出去,可她却很高兴,毕竟明儿又能进钱啦。
“小丫头,我还没问你,你怎么知道婶婶的爹娘生病?”
小地精的大眼睛“咕噜咕噜”转,抿着嘴笑。
“这次又是谁告诉你的?”
“小草草,婶婶院里的小草草,还说坏人欺负她。”
崔老太摸摸她的头,以为“坏人欺负”说的是她婆婆,也没往别的地方想。“以后啊,可得把你的秘密藏起来,除了我跟你妈,谁也不能知道。”
“好哒!”幺妹舔舔嘴唇,“我能吃橘子糖吗奶奶?”
她的眼睛又大又圆,大大的黑眼仁晶晶亮,天气太热了,刘海全贴脑门上,小脸蛋也红扑扑的,比年画娃娃还漂亮!
“好,吃,吃两颗。”
正好友娣进来,干脆把水果糖拿出来,几个孙女每人分了两颗。
第二天一早,等村里人上工后,崔老太来到和陈丽华约好的地方,递给她八十四块钱
,“你藏好,直接回娘家去,糯稻我们自己去拿。”
避免被张家人撞见,她又得受皮肉之苦。
“好,婶子的大恩我记住了,这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一定会报答您。”就差给老太太跪下了。
当然,小尾巴幺妹自然也跟来了,状似无意的从路边掐了一把绿油油的植物,“给婶婶,给爷爷奶奶煮水喝,病就能好啦。”
陈丽华只当她是孩子话,一面觉着童言童语的可爱,一面也感激,接过去揣包袱里:“好,我替爷爷奶奶谢谢你。”
反正这种野草她见过,也不是有毒的,带着小福星的祝福,说不定爹娘吃了真能得到她的祝福呢?
没一会儿,崔建国上山,崔老太把他带到藏糯稻的地方——那可是一般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啊!用麻袋一麻袋一麻袋的挂悬崖峭壁下头的石洞里,还用不少干草树枝做掩护,看洞里也有不少烧过火的痕迹,应该是陈丽华定期来给熏的,不然早发霉了。
谁也想不到,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女人,居然敢爬悬崖峭壁,还能想到这么绝的点子!就是崔建国爬下去,那也是提心吊胆的。
可一个女人家,要不是被逼急了,谁又愿意铤而走险?
母子俩倒是感慨了一回,刚把稻谷搬到家,小地精忽然眼睛一亮,哒哒哒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