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卜太平发了通知,表示下周三开始月考,大家可以利用假期两天的时间,规划一下复习任务,争取在这回月考中取得好成绩。
班里照旧该照镜子的照镜子,聊天的聊天,连眼神都不甩他一下。
只有前座两枚好好学生仰着脑袋听他讲这回考试的难点,卜太平心想,这些唾沫也没算白费。
这是第一次考试,任苒苒还挺紧张,要知道她虽然也在复习,但进度缓慢,也不知道是这身体的接收能力慢还是怎么的,她总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差的出奇,昨晚背的单词,到早上醒来就全忘了。
她只好问林玖借了笔记来复印,准备周末两天好好抱抱佛脚。
柳绿璇看女儿这么上进,也不知道怎么劝,都是对着不愿意用功读书的孩子说要努力学习,可努力学习的孩子,她哪里说得出口你别那么努力了这种话呢。
柳绿璇帮不上什么忙,这日晚上咖啡店歇业了,给女儿带了个香蕉船当奖励。
老小区的物业不好,这感应灯都快坏了小半个月了,也没见人来修,楼道里还不见光,伸手不见五指,她拿了个手电筒照明,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脚没蹬上,膝盖直接磕在楼梯最突出的那一块儿,顿时钻心的疼。
香蕉船摔在地上,糊了个稀巴烂,有一点儿还黏在手上。
她尝试着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小腿还抽筋,只好跌坐在地咧着嘴抽气。
-
墙上的挂钟已然悄悄指向了十点半。
自上回任苒苒和母亲约定十点门禁,这还是第一次柳绿璇没遵守。
等待的这半个小时,任苒苒本以为是咖啡店有事延迟了,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不由的有点儿焦急,赶紧给柳绿璇打电话。
好在电话一下就被接起了。
任苒苒赶紧道:“妈,您怎么还没回来?”
柳绿璇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儿嘈杂,似乎还在人多的地方。
“苒苒,妈刚刚上楼的时候摔了一跤,现在在医院呢。”
任苒苒跳起来往外冲:“哪个医院!我马上就来!”
“已经没事了,有个热心的小伙子送我过来的。”
柳绿璇说着,带着谢意的又对着身边的男生点点头,那男生也礼貌的回视她。
柳绿璇收回视线,轻轻的笑:“你就安心学习吧,妈一会儿就回来。”
任苒苒放心不下她,“我来接您。”
“没事啦!不是快月考了吗?你就在家好好复习,妈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不给你请个家教?”
任苒苒已经走到门边换好鞋子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您在哪里,我来接您。”
……
等任苒苒赶到医院的时候,柳绿璇跟没事人一样,冲着她招招手,温柔的说:“真是女儿大了,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了。”
她的膝盖上包着纱布,那一块儿受伤的地方扩散出一大块青紫,看着都疼。
任苒苒扶着她走,“您也真是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说。”
“就一点儿小伤,哪里能打扰你学习啊。”柳绿璇表现的不以为意,但在起身牵动伤口的时候,还是疼的“嘶”了一声。
任苒苒都快心疼死了,“学习哪里有你重要!”
两人打车回家,走到巷子里时,柳绿璇抱怨,“这感应灯也坏了太久了,我用手机照明,没看清路才摔倒的。”
可两人走进楼道里,失灵多天的感应灯竟然非常灵敏的亮了起来。
-
沈行止洗完澡,接到了秘书的电话。
“沈总,楼道响应灯都已经修好了。您的新家钥匙我放在了您办公室左边的抽屉里。”
“好。把明天的会议挪到下午五点。”
“好的,沈总。”
简短的聊了一下工作后,沈行止挂了电话。手机上有心理医生对他之前问题的回复。
【正常来说,一个人的性格从主观上很难改变。但如果经历某些重大的变故,也许会导致一些较大的变化。这种还是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
重大变故。
沈行止眯着眼想了一会儿,上辈子任苒苒经历的重大变故,好像就是从她父亲破产,因为涉嫌洗钱锒铛入狱,她从高贵的富家女变成了辗转各大酒桌上的捞女。
他二十六岁的时候还见过她一次。
彼时她化着浓厚的妆容,嬉笑着揽着一个富商路过他。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看见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变成更明媚的笑容。
当时的他没什么感觉,她之于他,是一个青葱岁月里宛如牛皮糖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少女,她轰轰烈烈的追求他,分手时也用尖酸狠厉的话伤害他,说他一穷二白不配谈恋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话影响,他确实再也没有谈过恋爱。
第一段没有感情的恋爱总归还是给两个人都带来了伤害,他不会再伤害任何人,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到他。
思绪有些飘远,他沉默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人的性格怎么可能不会改变?
或许她真的如同他一样,重生了。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