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妈妈的脸,这不是命中注定还能是什么?”
沈淮与也惊叹这样美好的爱情。
唯一,多美好,多么浪美。
他转脸看妈妈,却只能瞧见白静吟低着头,用餐刀将牛排切成细细的小块,白色的连衣裙映衬着她肌若月亮,被禁锢在黑暗天空中。
她什么都不说。
白静吟就像是被强行关押起来的鸟儿,终日里留在牢笼中,偶尔出去晒晒太阳,很快又回到这温暖的牢笼中。
她被困住了。
幼年的沈淮与隐约意识到父母这种关系并非教科书上所说的爱,更不像一个有温度的家庭。
但那时候他太小,小到没有能力也没有阅历去思考其中深深掩埋的东西,也不足以让他去多想父母之间复杂的感情纠葛。
谈不上恨,也谈不上爱。
疼痛和爱意都被混淆。
沈淮与和沈从鹤远远算不上亲近。
沈从鹤性格孤傲,哪怕有了孩子,哪怕努力做出一副父亲的模样,也总不够和蔼。
如所有的男孩子,沈淮与幼时也敬仰自己的父亲——在他亲眼目睹父亲强迫母亲之前。
模仿完签名的沈淮与早早上床入睡,半夜饥饿,他忍不住去厨房中寻求食物,却瞧见厨房之中,白静吟被父亲放在料理台上,搂住他的肩膀,呜咽哭出声音。
对于幼年的沈淮与来讲,这种事情冲击力过于巨大,以至于他竟呆呆站在原地,一时间动弹不得。
只有凉气顺着沈淮与脚往上攀升,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要将他吞噬,他如此惧怕,就像亲近的人一夜之间竟变成怪兽。
父亲就是异化的怪兽。
白静吟瞧见了他,脸色苍白,挣扎的越发激烈:“沈从鹤你松开——”
沈从鹤没有松手,他侧身,拿了个杯子就丢过来,不悦斥责:“出去。”
杯子正好打在沈淮与额头上,他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那杯子的疼痛刻在他心里,沈淮与忽而意识到,原来爱竟是会让人成为恶魔的东西。
……
第二天,白静吟直到中午才起床,脸色苍白,无什么血色。
她叫了沈淮与过去,抚摸着沈淮与的脸,低声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沈淮与如实回答了。
包括他看不到人这件事。
在回答的那瞬间,沈淮与清清晰晰地看到母亲绝望的脸。
“……一样,你和你父亲一样,”白静吟痛苦地说,手指和声音都在颤抖,压抑痛苦,“我怎么生出来一个恶魔……”
沈淮与不懂母亲在说什么,但下一瞬,白静吟就伸手,掐住他的咽喉:“一个就够了,淮与,对不起,我不愿意你再去害其他人……”
沈淮与没有挣扎。
他任凭母亲用力掐着他的脖颈,直到沈从鹤闻声赶来,才将濒临窒息的他成功解救。
沈从鹤不会谴责白静吟。
就算白静吟真的将他掐死,沈从鹤也未必会责备她。
这就是沈淮与从那次事件中得到的清晰认知。
沈从鹤确认了他没事情之后,安抚了有些崩溃的白静吟。
在得知白静吟崩溃的原因后,沈从鹤反倒是笑了一下。
“这样不好吗?”沈从鹤柔声问白静吟,那声音有些近乎疯狂的冷静,“从你腹中,出来和我一模一样的孩子,有着你我骨血,完全像我的孩子……你不会感到高兴吗?”
白静吟哭泣着,连连后退,她脸颊上只有不断往下落的泪珠儿。
沈淮与不懂父母间诡异的氛围,他只感觉两人吵闹。
父母都像是野兽,都让他感觉到陌生、可怖。
从那之后,白静吟开始疏远沈淮与。
她会控制不住地伤害他,忍不住拿东西烫伤他,掐他的胳膊。
某天,沈从鹤出差,白静吟将沈淮与锁在供奉着佛龛的阁楼上。
没有人发现被锁在阁楼上的沈从鹤,他不住地敲门,但没有人回应。
整整一天,沈淮与甚至进食过供奉的香,只因那闻起来过于美味。
直到沈从鹤发觉白静吟真真切切在虐待他时,才终于将两人短暂分开。
沈淮与被送到舅舅家,跟随舅舅家的孩子一同吃饭、学习。
年岁渐长,他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不受母亲喜爱。
沈从鹤为了强行留住白静吟,让她受孕,诞下有着两人血缘的孩子。
沈淮与就是为了这么一个自私的目的而降生的。
等他年岁稍长,过的书多一些,看过的东西多一些……沈淮与也终于明白,为何母亲会对父亲抱有那样大的敌意。
倘若是他,他也会厌恶这样强迫自己的人。
白静吟被父亲困住了。
而沈淮与就是那个困住她的绳索之一。
沈淮与没有怨恨过白静吟,在很长一段时间中,他甚至会认为被责罚是他的罪有应得。电视剧和书上都这么讲,父债子偿。
他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