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们用盾牌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把依兰运到暮日小镇,安置下来。
虽然牛肉干替她挡下了劣魔首领的爪击,但她还是受了轻微的震荡伤,加上发烧和虚弱,她病倒了。
镇上的医师给她配了药,吩咐她至少卧床三天。
新发现的石碑也需要抄录,于是詹姆士导师决定延长出差时间,在这里多留七天。
一位亚麻发色、眸光温柔的骑士来到依兰的小屋。
他就是负责向首都传信的人。
行了骑士礼之后,他非常体贴地问依兰,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话需要他代为转达。
依兰请他千万不要向妮可和老林恩提起自己生病和受伤的事情。一来怕父母担心,二来怕暴露了自己并没有跟随老林恩学过剑术这件事。
骑士微笑着,专注地听她说话,郑重点头一一答应下来。
“林恩小姐请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
依兰放放心心地睡了一觉。
她睡得很沉很香,尤其是詹姆士导师说,未来几天她的伙食费用由学院全包,只要镇上能买到的食材,无论想吃什么都可以让老玛丽供应——这个好消息让她的梦里全是牛排、羊肉汤、大酥饼和烤土豆。
恨不得就住在梦里了!
直到她梦见了一枚大金币。就飘在她眼前,可怎么抓都抓不到。
把她给急醒了。
一睁眼,看见加图斯像座金光闪闪的雕像一样,杵在她的床边。
依兰吓了好大一跳。
“醒了?”加图斯的脸色不太自然,“身体怎么样?”
“唔,好多了。”依兰悄悄把被子拉高了一些,“加图斯殿下,你在这里干什么?”
加图斯尴尬地抿了抿唇:“想等你醒来,说一声谢谢。依兰·林恩,我万分感谢你的救命之情。”
“不客气。”依兰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没做什么。”
都是恶魔的功劳。
加图斯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依兰奇怪地望着他:“殿下有事?”
他自嘲地耸了耸肩,说道:“下次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还请你直接说出来,别再那样整我好吗?我好歹是个亲王,在外面得留点面子。”
腐尸内脏兜头淋下来的事情,真是变成一生的阴影了。
依兰:“……”
无辜的她根本不知道恶魔对可怜的加图斯做了什么。
恶魔对加图斯不满吗?他为什么要整他?
她努力转动着自己不怎么清醒的脑子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答案!
恶魔不是不许别人染指自己的祭品吗?一定是因为加图斯和维纳尔吵吵闹闹,惹恼了恶魔,所以才收拾他。
她轻咳一声,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你以后和维纳尔保持距离,别再那样……”
犹豫了一会儿,她没找出恰当的词语,脑子一抽来了句:“……打情骂俏。”
加图斯猛地跳了起来,下巴差点儿惊得掉到了地上。
“不、不是……”加图斯震惊无措地解释,“虽然,虽然某些贵族的确有一些癖好,但,但我绝对不喜欢男人,我喜欢的是你啊!”
情急之下,蹦出一句直白的情话。
两个人都呆住了。
“加图斯殿下……”依兰小心翼翼,“你说什么?”
恶魔整了他,他反倒喜欢上他?这个人脑袋没问题吧?
加图斯深深吸了一口气,破罐子破摔:“依兰·林恩,我说我喜欢你!我加入你的追求者大军,成为其中一员。”
依兰:“……”
“不过,”他决定实话实说,“王室不可能让我娶一名黑发王妃,所以我无法给你名份。除了这个,别的我都会满足你。”
依兰:“……”
“维纳尔应该也是这样许诺的吧?”加图斯挺起胸膛,“他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只多不少。”
依兰叹息:“加图斯你误会了,你其实并不喜欢我。我拒绝,今后请你千万别再说这种话了。”
“猜到了。”他并不气馁,笑了笑,“但我不会放弃的,错过这么优秀的女士,一定会后悔一辈子——我会和维纳尔竞争到底!”
依兰烦恼地看着他:“我不会改变主意的。殿下如果很闲的话,可以帮助詹姆士导师抄一抄石碑吗?这样我们大家都能尽快回家。”
“如你所愿,美丽的女士。”加图斯扶住锁骨,行了个贵族礼,然后风度翩翩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依兰望着阖上的房门,叹了一口长气。
这都什么事啊!
温度骤降。
恶魔缓缓在床前凝出了身体。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脸色非常臭。
“你很缺男人?”他问。
依兰震惊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呵,”他踱了两步,黑色的长袍冷冰冰地从床前拂过去,像他的声音一样无情,“招惹一个又一个。爱情?真是令我作呕。”
“我不是拒绝了吗?”依兰睁大眼睛。
他瞥过一眼:“拒绝有什么用,他们放弃了吗?我只看结果。”
依兰被这个不讲理的家伙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