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歌是朵单纯的白牡丹,闻言深深埋下头,耳朵尖都红透了,温柔地解释:“这张稿子是一个角色的全身像,我觉得缺钱,一缘想办法介绍给我的。”
尤星越性格外向交际多,表情管理早就臻于化境,他淡然道:“嗯,画的真好看。”
紫檀:“美人,其实画涩图真的很赚钱……”
尤星越:“紫檀,闭嘴。”
紫檀:“哦。”
尤星越发觉时无宴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他屈指抵了下眼镜,看过去——如果时无宴问他什么叫色图,他到底是回答还是不回答?
时无宴眼睫深深,他很浅地笑了一下,并没有发问。
尤星越松了口气,他拿起紫檀:“你在外面待了一个多星期了,跟我回去吗?”
紫檀修为浅薄,但是养头发的功效十分突出,养得魏鸣思的头发黑亮柔顺,短短几天,魏鸣思的头发长了一截。
一开始,尤星越非要将紫檀借给魏鸣思,为的借助紫檀的灵力滋养魏鸣思的头发,好用来给姻缘线做媒介。
现在季歌救回来了,紫檀也可以功成身退。尤星越知道紫檀喜欢美人,最好还是女性,魏鸣思哪都不符合条件。
紫檀犹豫,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美人,你真的没有姐姐妹妹吗?”
季歌摇头:“我没有姐妹。原本有一位好友是一株极少见的红牡丹,不过她长在庭院内,不像我野在外头皮糙肉厚,到底没有熬过怨气,生下沈情后就去世了。”
尤星越:“难怪沈医生愿意帮忙。”
沈情竟然是半妖,想来也对,沈情面若寒霜却又风情绝艳,大约是继承了母亲红牡丹的气韵。
紫檀嘟囔道:“魏鸣思长得不错,但是他实在太不美人了!如果美人你愿意戴着我,我就想留在美人身边。”
紫檀作为器灵,没有性别概念,开口闭口都是美人,叫得很顺口。幸好魏鸣思听不见,不然一定冲进来和紫檀打一架。
季歌为难:“可是我是牡丹花,每年长叶子落叶子都是自然的,不会受到外界影响,紫檀如果待在我身边会觉得很无聊吧。”
花妖和寻常植株不同,冬季不会落掉全部叶子,但是叶子的总数还是会受到季节影响。
现在是夏天,季歌的头发大概两三天就能长出来,别说紫檀,他都不需要魏鸣思给他做假发。
其实季歌说得很委婉,季歌的叶子或者说发量可以被外力干扰,是紫檀灵力微弱,无法影响一株已经能修成人形的牡丹花。
而紫檀,是一根特别有上进心的簪子。他和没事上网冲浪的超薄不同,他还是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果然,紫檀大受打击,蔫蔫道:“怎会如此。”
“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尤星越问。
紫檀长叹一声:“明天吧老板,魏鸣思明天要去把头发剪了做假发,我帮他养最后一天的头发。做簪子么,也要讲究个有始有终。”
季歌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他觉得自己真的不需要假发。
夏天了,他会长出很多新叶子。
尤星越无所谓:“好吧。”
他开着古董店,典型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每天除了恶补古董知识以外,没有别的要紧事。
几个人在屋子里聊了一会儿,魏鸣思在外面叫他们出来吃饭。
晚饭是火锅,魏鸣思还炒了两个菜,为季歌炖了一锅肉丝粥,招呼尤星越他们一起吃饭。
魏鸣思敢在家里请客吃饭,手艺果然很不错,火锅底料似乎是自己做的,味道格外鲜香。
时无宴坐在椅子上,很生疏地握住筷子。
尤星越神色自然地用公筷涮好食材,放进时无宴的碗里:“魏鸣思,你明天有什么事吗?”
魏鸣思跟尤星越一样是自来熟的性格:“有事,我明天一天都不在家。”
尤星越随口问:“你不在家照顾季歌吗?”
说是这么说,其实季歌作为花妖,不需要照顾,躲回本体休息就好。
魏鸣思小心晃着手里的热饮,确定温度适口,才放在季歌手边:“季歌说他一个人在家也行,我明天和一缘,就是我妹妹,去医院做一天义工,大概比较晚才回来。”
尤星越瞥一眼季歌。
季歌专心地喝粥,完全没有发觉到魏鸣思的奇怪点。
白牡丹真是清纯的白牡丹,大概都不知道魏鸣思已经把他的马甲扒完了。魏鸣思不留下照顾季歌,明明是为季歌留出自由时间。
尤星越心平气和地喝了口可乐:“那我下午去医院找你吧。听季歌说你明天去剪头发,剪完就用不到紫檀了,我明天带他回去。”
魏鸣思放下筷子,脸上严肃,诚恳道:“老板,我给你道歉。之前在不留客说的话是我太无知了,我每天只是晚上戴一会儿簪子,头发不仅长了,发质也比之前更好。”
“您看您能开个价格吗?我想留下紫檀。”
卧室的方向,远远飘来紫檀撕心裂肺的声音:“呀咩蝶——”
季歌吓了一跳。
时无宴则向尤星越投去困惑的眼神——这次他是真的听不懂。
尤星越沉默片刻,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