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到了他紧绷的脸。
祖母是以为她不可能有孕，因此在吃食上从来不拘着她，前不久有送来闸蟹，她还让她吃了好几只，先前知道她有孕，她高兴之余又急得不行，嘴里念念叨叨让厨房每的菜谱都给换了，么影响孕妇的香料也不准再现，又让沈鸢给她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她没事才松了口气。
“说了几句，没事。”齐豫牵着她的手，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的肚子，从知道因因怀孕到现在已经过去快有一时辰了，他好似还是没有消化这件事，伸手想去触碰又有生怯，直到被兰因牵住手。
概是这一句话让他紧绷的脊背终于得以松缓，齐豫终于没先前那么紧张了，却还是不敢贸然触碰她的小腹，而是抬眸问她，“没事吗？”
兰因才发现他的嗓音都哑了，她看着他，摇了摇头，“没事的。”
“没事的。”
她没有松他的手，仍旧握着他往自己小腹带，“你是他的父亲，他会喜欢你的。”
她的忽然也变得很软很软。
她看着男一点点俯身，耳朵和脸贴在她的小腹上，他的动很轻也很慢，似乎怕压到她，另一只胳膊还撑着被褥。
齐豫这才手落在她的小腹上。
才一多月，根本么都感受不到，兰因却发现他的眉眼在这一刻变得柔软了许多，像是他的感受到一生命在和他们打招呼。
床边暖橘色的烛火照得他的眼睛有亮晶晶的，也让他此刻看起来像一不谙世事的小孩，谁能想到周敬畏的齐帝师会有这样的一面，连兰因也有没想到，她没有和他说这月份是听不到小孩的跳声的，或许他听到的跳声是她的。她只是眉目温柔地低眉看他，看着他重新脸和耳朵贴了回去，而她抬起手轻轻覆在他的头顶。
……
“听到么了？”
“跳声。”齐豫抬眸看她，声音有激动。
怀孕的毕竟是齐帝师的夫，是陆随风先问了一句，见他未曾隐瞒，其余臣便一副才知道的模样纷纷与道了恭喜，等回到家又立刻这事同自己的夫说了一声，于是雪花般的礼物跟不钱似的往齐府送，谁都怕自己没送或者送少了让别抢了先机。
兰因对此十分无奈。
孕妇怀孕原本头三月是不好说去的，毕竟这时间孩子还不稳，很容易流产，竹生那太高兴，在宫门口没压着声音，让宫门口几守将听到，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的，许多都知道了。
不过起初这臣也都不敢宣扬。
对于她怀孕，除了她跟齐豫之外，最高兴的莫过于两老太太。
尤其是外祖母。
其实她并不想这样肆宣扬。
怀孕是件让高兴的喜事，也不必闹得尽皆知，对她而言，只需告诉亲朋好友便足够了。不过礼都送到了，她也不好再退回去，让时雨等一一检查过，眼见没有携带的贵重物品便全部登造在册，方便后回礼。
祖母还跟她玩笑让她直接留在齐府算了，省得总是跑来跑去的。
王氏和顾鸿骞也来了一趟。
她原本以为她生不孩子，虽然从她嘴里知晓齐家祖孙不介意，她还是很愁，她不敢让兰因知道，兰因有时陪着她去上香总能听到她背着向佛祖祈祷。如今知道她有了身孕，她自然高兴。
这子，她几乎每都会来齐府。
能用的则用着，不能用的便先放起来。兰因仍旧不知道怎么与她相处，也没有从前见到她时的不平和酸涩了。
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又是一年小雪时，兰因嫁给齐豫满打满算也有一年了，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先帝驾崩，太子登基，沈鸢来汴京了药铺，她的堂兄和表弟都中举了，她的外祖母和小舅舅也来汴京常驻了，她会骑马了，她……如今还有孩子了。
自打顾情走后，王氏鲜少露于前，兰因又不常回侯府，也不知道她如何，从前嫂嫂在的时候还能听嫂嫂说说侯府的事，如今嫂嫂和堂兄都去了外地，她又懒得打听，倒是偶尔去找外祖母的时候听她身边几丫鬟私下说起，都说她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这回一见，果然如此，比起刚来汴京城的时候，如今的她瘦了许多，也变得沉默了许多。不过与消瘦身形不同的是她面上的喜色，知道兰因怀孕，她很高兴，忙前忙后送来了不少东西，若不是怕兰因介意，她都想给兰因送了。
兰因对她送来的那东西倒是没说么，也没让送进库房。
兰因起初还觉得不好意思，时间长了，倒也习惯了。
今是敬渊休沐的子，他知道她许久不曾门，便特地挑了天气好的子带她门散。虽然已过了小雪，今年的雪却来得晚，寒冬，有太阳照着，倒也没有那么寒冷。
兰因不知道其他孕妇是怎么样的。
可她并没有很难受的时候，吃喝正常，睡觉正常，孕吐这类的反应也没有，是肚子有，才五月跟家七、八月差不多了，肚子，自然烦恼也多，起床侧身不方便，衣服也都得换了，好在身边丫鬟都贴，敬渊也十分照顾她，无论她么时候起夜不方便，他都会陪她一道起来。
突然一道“卖板栗”的声音传过来，齐豫瞧见身边的兰因眼睛蓦地一亮，身子也忍不住往前倾了一。
“想吃？”
马车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