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我自己?
穿着白大褂的另一个‘唐砚心’满脸血污,左眼只剩下黑色的窟窿。冷着一张脸,活像是个行走的大冰块。
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知晓自己被偷袭的唐砚心也不会放弃抵抗。在她看到对方的脸之前,已经用透明丝线布下天罗地网。回头的那一刻,她已经拉动骨刃,对方势必会在瞬间被密集的丝线切割成无数块。
‘松格——’
身躯已经崩溃,唐砚心没办法说话,她只能用意识向松格传达——‘停下来!’
我杀我自己,总是有原因的。松格与她心意相通,险险崩断要把目标大卸八块的丝线。
意识彻底消失前,唐砚心满怀疑惑。
她——另一个自己,是什么让她如此狼狈?
她是来自过去还是未来?
……
唐砚心醒来的时候,铁门刚好被拉开,她脑子晕乎乎的,有些茫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没有五官的男人。自己穿着不合身的病号服,对方却穿着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皱褶的白大褂,胸口的工作牌上写着俩个字‘护士’——我的身份是疯人院的一个病人?
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有一行字——‘病患不能攻击医护人员,否则将受到惩罚’。
唉!这显然是不能违反的规则。
“出来!”
无脸护士严厉的说。
唐砚心观察着说是病房不如说是牢房的窄小屋子,看到墙上贴着一张残破的日历页。
‘三月三十三日宜沐浴求医治病忌开市祈福动土安葬’。
好怪,为什么三月能有三十三天。
怀着疑问,唐砚心看到从房间里出来的路寻一和萧佑凡,心中莫名涌现出一股难言的喜悦。两人不着痕迹的走到她身边,路寻一关切的问:“唐唐,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我刚刚好像做了个噩梦……”
她说到一半,自己愣住了。
萧佑凡惊讶的张大嘴:“你为什么会做噩梦?瞧,我都把自己睡糊涂了!唐唐,你居然睡着啦?”
由于亡灵和人类的生理构造不相同,唐砚心是不用睡觉的。
睡着就算了,还做梦?
唐砚心狐疑的抿唇道:“不太对劲!”
萧佑凡:“确实不太对劲,我们是养足精神进领域的,怎么会一进领域就睡着?垃圾床怪膈人的,我脖子有点疼。”
路寻一略显茫然地说:“我的治疗术好像也用掉了一次……”
两个人齐齐看向他。
路寻一经过几次升级后,天赋能力是大有长进。一个治疗术丢出去,连花轿断腿时的巨大伤口都能迅速愈合,还能让人恢复精力!他确切的知道,自己十天以内最多能使用13次治疗术。
现在却无记忆的用掉一次。
唐砚心张张嘴就要说出‘莫比乌斯环’,到嘴边又咽下去。因为她想起一件事,当即打开腰包,咬牙切齿的说:“存粮都要被吃光了!应该是我自己吃的,可我毫无记忆。亏大了。”
路寻一:“……”
萧佑凡:“……”
站在不远处的苒杨终于找到机会靠近他们,察觉到三人间奇怪的气氛,谨慎的没出声。
唐砚心疑惑的想着:我怎么知道他叫苒杨的,他什么时候做的自我介绍?
从醒来开始发生的一切让她满脑子都是问号,通过‘1区’病房的阴暗走廊,‘2区3区’的病人们也相继从各自的房间走出来,融入前行的队伍中。
七个游客汇合在一起,跟着人流向目的地走去。
[唐唐,刀……]
唐砚心:‘怎么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血污,完全把银色宝石挡住,而且根本擦不掉……关键是我对此毫无印象。]
又来了!又是没有印象的事。
连身为刀灵的松格也一样的出现记忆缺失。
现在也不方便取出身体里的骨刀,唐砚心微蹙着眉,正要同松格说话,就见前方出事了。
一个脸脏到看不清长相的女人躺在走廊上,捂着扁平的肚子,双腿屈起像是在生产一般。嘴里的哀叫十分真实,还扯着靠近的无脸男大喊:“我不行了!我要生了!谁来帮帮我!”
一个无脸男用棍子指着她:“立刻!马上!站起来回到队伍里。”
一个蓄着长头发,看不清脸的瘦小的男人从队伍里跑出去,跪到地上说:“我是妇产科的医生,我来帮你接生。这位妈妈,你不要叫,先保存体力……”
事实上,他也穿着病服。
两个人都被无脸男毫不留情的责打。
队伍有序的前行,唐砚心回过头时,一男一女两个病人都已经扑在地上一动不动,无脸护士没有停下来,一下一下的挥舞着黑色的棍子,刺目的鲜红血液争先恐后地从‘孕妇’的头上涌出,红白色的混合物流到肮脏的水泥地上……
队伍拐弯,渐渐看不到后面的情形。
原来目的地是食堂。
其个人自发自动地坐在同一条长桌上。
无脸护士给每人一个发黑的馒头一碗清汤寡水的粥,清得能照见人影。
“全部吃完,一口也不许剩。否则我就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