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不少域外天魔,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们自导自演?”
镇海王瞥了他一眼:“你们总说我们是阴世妖魔。我们再怎么样,阴世也好歹是本界领土,我和白首鹏王召唤的异域天魔,也都带着我们的气息,可以被我们控制。豹臣,你也曾在阴世待过数百年,刚才的这张脸,可曾有阴世任何一位魔主的气息?”
豹臣默默无语。
确实,那诡异生物没有任何魔主的气息,肯定是自行穿梭异界而来的。
可是,异域生物在没有召唤的情况下,想自行到他们本界来,几乎是不可能瞒过人的。落在阴世,自有魔主察觉。落在天庭,天庭众神也不吃素
豹臣的神色忽然慢慢凝滞:
不对。他之前见过没有魔主气息,似乎是自行而来的异域存在。
镇海王冷笑:“终于想到了?你的好叔父钱塘君身边,不就是有这么一帮奇奇怪怪,自行破界而来的异域生物?”
豹臣后退一步:“不、不可能。叔父他、他为什么要害九娘?九娘是他最疼爱的侄女”
双双低声道:“殿下,审判,您忘了?”
豹臣一霎时如遭雷击。
是啊,审判。南国正在审判钱塘水族,说是他们矫诏而行,伪造书信,欺上瞒下。钱塘君是清白无辜的。
但是豹臣却很清楚,因为是九娘亲笔写的书信,是他看着她托书生送出去。当日,也是钱塘君亲自领兵来的。
那封书信应当还在钱塘君、洞庭君手里,上面还有九娘的法力,粘上了叔父的眼泪只要九娘活着一日,信上面的法力就不会消散,信上叔父的眼泪就会被九娘的法力好好黏着。
镇海王道:“你们这位叔父还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连亲生侄女都下得了狠手。哦,也或者是洞庭君下的手,为了遮掩他好弟弟亲自发兵的事实。”
镇海王嗤笑:“钱塘水族都能因为作恶而堕成妖魔,他们的主子又能是什么好东西?我们真妖魔坦坦荡荡,照拂百姓。他们做妖魔,倒遮遮掩掩,比我们还心狠手辣。”
“我不信。”豹臣心乱如麻。
但是目睹了钱塘水族死后变成那诡异模样,以及这确实无法解释的异域生物——只有他叔父钱塘君身边跟着自行而来的异域之人。
谁都看得出来,豹臣虽然口称不信,不过强作镇定而已。
“双双,带他出去吧。听说你现在已经能看到阴世的阳光了?”镇海王意味深长道:“好事。你晒晒阳光,走走花园,把身子彻底养好吧。九娘要驱逐异域生物的希望,可能还要寄托于你身上。”
闻言,豹臣忽然想起来,之前双双说,想彻底驱逐异域生物,需要血亲的心头血:“如果是要我的心头血,我不需要彻底恢复,我现在就可以”
“不是你的血。”镇海王说:“这种浓度的龙血,你的修为不够。要的,是比你们更浓郁的,有血缘联系的龙血。”
“比如,钱塘君、洞庭君的心头血。”
一片黑暗。
女子慢慢清醒了。
“哥哥”她声音微弱地呼唤,却反而因浓重的内伤而呛了一口血。
但是黑暗中没有回音。
手脚无法大幅度摆动,一动就传来穿骨扯体的痛楚,听到叮咚作响的锁链声。
她似乎是被穿透手脚的死死钉在了这片黑暗里。
当她有所动作的时候,眼前的黑暗里,一堵墙慢慢亮了起来。
“墙”是透明的。
墙外,一个脸色苍白,穿着华服的女子躺在黑袍男子怀里。
阴郁俊美的黑袍男子,取代人腿的是布满乌鳞的蛟尾。
而躺在他怀里的华服女子,容貌与她一模一样。
她迷惑地盯着这一幕。
她当然知道,这个黑袍男子是她名义上丈夫的人身。
那个可憎的,囚禁了她和兄长数百年的强大敌人。
可是,这个容貌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又是谁?
这个女人的气息和她没有一点儿差别。
她穿过透明的墙,死死地盯着这一幕。
直到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闯进殿来。
哥哥她惊喜万分,努力地把脸贴到透明的墙上,拼命地叫他。
可是他一点儿也听不见,目光只看着那个躺在黑袍男人怀里,容貌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
哥哥,我在这里呀九娘在这里呀那个不是我,我在这里,你看看我啊
哥哥却只心疼地看着那个假货。
他的样子有点奇怪。
他的眼睛灰蒙蒙的,他的清俊脸庞黯淡,他周身的灵光一明一灭地闪着,似乎经历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他身边,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他身边爬着一只巨大的蛛女,上半身是娇柔的女子,下半身却是有着数对复眼,螯足倒刺如铁的巨大蜘蛛。蜘蛛尖腿上还穿着数个头颅,在慢慢咀嚼,蛛身上滴着生人的血。
哥哥却好像视而不见,竟然带着一些眷恋,贴着那巨大蜘蛛。
哥哥,你张开眼睛看一看啊,哥哥她更加拼命地呼唤他。
他终于好像察觉了什么,朝这堵透明的墙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