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锦藜醒过来后,对着窗外的花树怔了许久,唤来罗啸,让他在攻破城门时,善待灵州百姓。
夺取灵州已是势在必行,她无法收手,也不想收手,唯有少造杀孽,尽量为父亲和长姐积福。
之后的数年,锦藜不仅收服了灵州,也收服了柳州和庸州,可伏尸百万,血流成河的场景却没有出现。
她要报仇,她也要民心。
她想做至高无上,人人景仰的女王,这样方能对得起死去的亲人,可她也怕满手鲜血让父亲和姐姐不喜,他们都是那样干净的人。
她开始学着收敛自己。
大仇得报后,锦藜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造福百姓身上,开始大肆改善民生,颁布了一系列以民为主的律法,固本安邦,修生养息,让大部分百姓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九州因中州的带领也正式进入鼎盛时期。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在锦藜身边待的三天,温茶把所有想说的话,都通过梦境传达给了锦藜。
无非就是劝她日行一善,相信人间处处有真情,还有一定要生几个可爱的小宝宝。
锦藜对梦境的反应非常好,不仅缓和了对灵州百姓的态度,还打算听姐姐的话,找个王夫,势必要趁年轻,生下中州的继承人。
可纵观中州上下,配得上她的男人屈指可数。
已经出战的罗啸被温茶一脚踢出了考虑范围,这种胸怀大爱的男人,还是算了吧,要找就找个贤内助。
这么一找,还真找出了一个。
是朝中大臣的嫡子,不是个太聪明的人,但为人温和,样貌英俊,性子善良,像是画本里描绘的书生一般,在中州名声很好。
锦藜既然都做了女王,王宫里自然也就不需要太聪明的人。
温茶偷偷潜进那人屋里观察了一下真人,发现没有什么槽点后,给锦藜托了梦。
锦藜召了那人过来看,印象的确不错,知道那人还没有心爱之人后,就接进了宫里。
她这一生,都只会有这么一个人,是不是爱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人能带给她舒适感。
非夜跑到王宫询问温茶决定时,温茶正躺在琉璃瓦上看星星,夏夜的星星是四季中最好看的,星星点点,洒亮四野。
“走还是留?”非夜站在她身边,就四个字,声音冷冷淡淡,好听又嚣张。
温茶想说留,估计他也不能把锦藜怎么样,他不是个没理智的人。
但她迟疑了,她不想把所有时间都放在锦藜身上,锦藜有自己要做的事,她也有,比如说非夜的脸,生来就适合她。
有些人天生适合另一个人,即使换了时空,换了记忆。
“如果我要留呢?”温茶挑了挑眉,还是不想让他轻易如愿。
非夜轻飘飘看了她一眼,说:“那我只好动手了。”
说完,他作势跳下屋顶,准备去把锦藜咔嚓了。
温茶冷眼看着他,没有阻止。
非夜走到半路停下来,倨傲的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温茶“呵”了一声,讽刺他:“你不是挺想杀人的吗?”
非夜望着她,沉默片刻后,冷漠的说:“我只是想知道我和她谁更重要。”
所以一开始,并不是走或留的问题,他又不是不愿意和她一起留下来,他只是不甘心自己不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
即使那个人是她妹妹,他也不乐意。
凭什么?他有时间就会想不开,他为了她都进入了青年期,她凭什么还把一个早就没关系的人放在心里挂在嘴边?
“这不公平。”
“这有什么不公平的?”温茶怒不可遏的瞪他,“锦藜是我妹妹,是亲人,你和她不一样,没有可比性。”
“可是你已经跟她没关系了,”非夜面无表情的说:“她是活人,你是阴灵,从你死了那一刻起,你们的关系就该断了。”
人死如灯灭,就是这个道理。
温茶:“这是你们异族的说法,我们这边不兴这一套。”
“那你想陪她多久?”非夜掩盖住眸子里的戾气,隐忍的问。
温茶沉吟了片刻,“再过一段时间。”
非夜手指紧握起来了,对锦藜更加不满,“她现在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根本就不需要你陪。”
温茶也知道自己这样特别不好,但她没办法,只好说:“她情绪不稳定,我想再陪她呆一个月。”
非夜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盯住她,“半个月。”
“一个月。”
“七天。”
温茶:“……”
温茶:“就再多给我一个月,我还有很多事没跟她说清楚。”
“最多半个月。”非夜根本不听她的理由,“你要嫌多,那就七天。”
“好吧好吧。”温茶举白旗投降,“那就半个月,一天都不能少。”
非夜吝啬的回了她一个“嗯”字。
“还有,你要派人在这儿保护她的安全,绝对不能让她被害。”
“可以。”
“最后,我们每年都要回来看她一次,你要不答应我就不跟你一起走。”
“啰嗦。”非夜冷冰冰的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