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茶下车后,被楚霄送到了院门前,殷月侧目和她对视一眼,眸子里仍有刻骨之恨。
温茶没有搭理她,楚霄却看的清清楚楚,他没有说话,目送温茶进去后,转身就走。
下午殷明哲从宫里回来,说周帝心意已决,殷月没有别的退路。
这对殷月来说可谓灭顶之灾,她推开张氏,跑到温茶的院子里大吵大闹,觉得是温茶从中作梗。
温茶一句,“这难道不是你自作自受”,让她偃旗息鼓。
她若对温茶和悦一丝,结局都不可能这样凄惨,她骨子里的恨意,让楚霄上了心,自然也不会让她好过。
张氏和殷明哲也来院子里求温茶,让她去楚霄那儿说说好话,饶了殷月这一回。
温茶能说什么呢?她什么也不会说。
她未来的夫君为她出气,帮她撑场子,她反过来倒打一耙算什么?
她拒绝了殷明哲,自此闭门不见。
第二天,殷月就被押走了。
老太太、张氏还有殷明哲都对她恨之入骨,认为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招了殷月的恨,哪有接下来这么多事。
定远侯府折了殷月这一员大将,又同宰相府闹得如同仇人,可算是耗尽了与相府的最后一丝情分。
殷明哲痛恨了几日后,不得不另打主意,太子这条线他是搭上了,可搭的并不稳当,需得再增加筹码才行。
他又把主意打到了张家嫡女张若雪的身上。
这张若雪样貌虽不如殷月,奈何人家身份高啊,这要是攀上了太子,那可不就是一笔好买卖吗?
时至今日,他都没能想着依靠府中其他三个女儿,他不屑她们,甚至对她们的将来不抱希望。
嫁得好又如何?嫁的都是太子的眼中钉,以后只会拖累侯府,有什么好重视的?
这奇葩想法,让温茶三人偷偷松了口气,等殷明哲意识到自己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时候,这侯府也该彻底歇菜了。
六月初,常远将军常胜以八抬大轿迎娶了定远侯二女殷宁。
殷宁嫁人那天,抱着两个妹妹哭了一场,被前来结亲的魁梧男子喜气洋洋的背上了花轿。
她虽哭,却也是喜极而泣吧。
温茶望着花轿渐行渐远,暗自祈祷殷宁以后能过上她期望的好日子。
殷兰却没她想的那么多,“二姐姐是个通透的人,这常胜身上戾气虽重,心眼却不多,既是被二姐姐折服,自然也是个好相与的,不必太过担心。”
温茶点点头,跟她一起回了院子。
每隔几天,公主安平和亲西疆的事便在大周传遍了,谁能想到,那位娇蛮跋扈的十公主会大义凛然的嫁给凶神恶煞的胡王?
这使得原本传言不怎么好的安平,一下就成了百姓口中的传奇女巾帼。
有这样一位舍身取义的公主,实乃大周之幸。
周帝听到传言后,龙心大悦,大手一挥,给了安平丰厚的嫁妆。
安平离开上京那天,是个晴朗和煦的日子,她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嫁衣,站在高高的宫殿里遥望着将军府的方向,竟是此生最远的距离。
随身的婢女用手帕为她拭泪,眉目流转间,这位公主竟一夜长大。
她终于明白,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随心所欲。
所有预先支配的东西,终有一日要原封不动的奉还。
不论是她做的恶,还是她爱过的人,他们都会踩着她的脸,把她从云端,拖进无边炼狱中,日日鞭笞,不得自由。
安平公主收回目光,带着和亲队伍,踏上了去往西疆的道路。
听说,她后来确实嫁给了胡王,还生了两个孩子,可惜两个孩子都因受不住恶劣环境而夭折,至于她自己,没几年,也抑郁而终。
她的死,没人追究,除了史书一笔,也再无意义。
殷宁嫁人没多久,张家举办了一次诗会,邀请温茶和殷兰前去参加。
殷兰和温茶都已经许了人家,自然没有去,不过却听说,参加诗会的,还有太子和宰相大公子宋辞。
这位宰相大公子,因前妻的连累,不仅丢了侍读一职,更是被踢出了权势范围之内,结果狼狈。
不过太子宅心仁厚,不仅没有嫌恶他,依旧同他交好,还跟他称兄道弟,可见一斑。
当日,大公子在诗会上大出风头,引得无数姑娘趋之若鹜。
太子在一旁饮酒为乐,喝的酩酊大醉后,被张家人带到了厢房休息,怎料太子走错了屋,竟走到了张家嫡女张若雪屋中,趁着酒意和张若雪春风一度,享尽了人间欢情。
宋辞几人找到太子时,被屋内呻吟不断,红浪翻涌的场景吓了一跳。
太子参加诗会,竟睡了张家嫡女的事,一时间在上京传遍。
周帝勃然大怒,觉得太子丢尽了皇家颜面,训斥一顿后,让他娶了张若雪做太子妃。
如此一来,张家和侯府想要搭上太子的计谋,圆满成功。
殷明哲一连几天,脸上笑容不断,似碰上了天大的好事一般,就连刻薄的老太太,也温和了许多。
温茶心中暗叹他们天真的同时,为他们的愚昧感到痛心。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