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意小心避开两条龙碰撞的余力，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妖族真是得天独厚。只这肉体强度，就是人类无论如何修炼也比不过。
看着两条龙短时间内没有要停手的意思，郁意认知到她与龙音雪的差距。若此次龙音雪和巫歆两败俱伤，她还有偷袭的机会。可若没有，只这庞大的龙身，她就得耗费不少心力。
再次瞥到空间之力对龙身造成的可怖伤口，郁意心中一动。
这空间裂缝之中的空间之力或者说隐藏在其中的混沌之力，是不是可以为她所用呢？
心中有了这样的念头，郁意越想越觉得可行。
至于风险，不担也不行了。
隐藏在暗处翻看纳戒中的东西，最后她沉声问造化阁，“如果我谋求混沌之力，可有活路？”
造化阁沉默，但郁意知道，造化阁当前的意识是清醒的。所以它沉默，是为了让她认清现实。
郁意换了一个问法，“如果我谋求空间之力，有几成？”
【四成】
三舍四入一下，相当于有一半的可能性。再舍一下，相当于她不仅能得到空间之力，还能活下去。
所以，干了。
【祖宗，别找死】
看着郁意竟然真的避开两条龙的波动，奔着空间裂缝而去，造化阁憋不住了。
可郁意已经冲进了两条龙的战区。
真龙一吼，她口鼻充血。迅速封闭五感，郁意只有一个念头。要杀龙音雪，非空间之力不可为。
【挡住她】
正在酣战的龙音雪终于以龙身压制住了真正的龙女巫歆，不再是当日在百年大比之上被巫歆压着往死里揍的无力模样。仰天龙吼一声，正要趁着巫歆被断了一根龙角要了她的命，天道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中。
比起那日的冷漠，这次天道的声音多了一丝焦虑以及……恐惧。
【拦住她】
谁？
龙身一侧，她看到了闯进了战场中的人类。
对方奔着空间裂缝而去，明显是送死的节奏。龙音雪不懂天道为何如此要求，可她还是完美的执行了祂的要求。
一招龙神摆尾，龙尾的力道击碎了郁意的灵力防御可却未一击杀死她。
龙音雪惊讶了。
郁意突然被攻击，仓促之间应对，还是断了几根肋骨。而她也借着这股力道，顺势被扫到了巫歆身边。眼见着就要撞在巫歆的龙身上了，一道柔和的力量包裹了她。
郁意看过去，与刚睁开眼睛的巫歆龙目对上。
巨大明亮的幽蓝色竖瞳龙目，蕴含了海纳百川之力。
人类倒影在她的眼中，不及一粒苍粟。
一人一龙擦肩而过，柔和的力道消失，郁意在空中稳住了身形，巫歆的龙血在空中划过，喷溅在她的脸上。
一滴血，莫名的将两人联系在了一起。
这一刻，郁意听到了属于别人的心跳声。
而巫歆，将郁意推到一边，与追击过来的龙音雪撞击在一起。
“嘭——”
下雪了，是红色的雪。
郁意跳进空间裂缝之前，看到便是入目的红雪。她一愣，可两条龙的战斗还在。脸上温热的血滴开始发烫，让她回神。
回神一瞬，自动护主的九极青莲在空间之力的席卷下，很快就萎靡不振。
郁意顾不上酣战的两条冰龙，含着与空间石相连的玉髓，开始摸索着将空间之力化为己用。
空间之力是世间最锋利的刀。刀刀割在身上，深可见骨。郁意已经承受过一次剔骨之疼，这次被空间之力反切割血肉，没有叫出声。
短短几秒，她的身上几乎没有几块好肉。尤其是她还用手尝试抓住空间之力，那利刃，直接将她的手骨粉碎。
郁意疼的面目狰狞，再次用另一只手尝试。
她的一只手被粉碎，另一只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也就是五指还在，可血肉却没了。
无声无息，空间之刃削掉了她的最后一只手。
郁意咬破嘴里的玉髓，趁着意识还清醒，钻进了空间石，瘫在地上。身上流出的血，染红了地面。
早就等在空间石之中的五彩毒伞的伞灵见状忙将地上摆好的各种灵药往郁意不成人形的身上撒。断骨新生、血肉重组的过程，犹如万蚁噬心。
在无人的空间石中，郁意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
“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不是还可以选择与巫歆他们联手杀死龙音雪吗？你非得自己折腾。”
伞灵自认为它不是人，也尝过不少疼，遇见过不少人。可像是郁意这种，自找苦吃的还真没有几个。
郁意疼到意识模糊，哪里还能听得到伞灵的嘀咕。早先准备好的灵药在发挥作用，伞灵又将她重组的血淋淋身体泡在早前收集的泉水中。
她的血骨都在新生，可她也很疼。
伞灵只看着，就觉得伞身要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清澈的泉水被染成了血红色，郁意的闷哼声也逐渐消失了。沉寂许久，全身湿透的郁意从泉水中走出。
此刻的她，又恢复了成了人形。
只那眼神，是心悸，也是坚定。
她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