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顿了顿,“奴才觉得,紫迢就适合。”
傅荣华神色微敛,她手指轻抬,拍了拍袖摆上的灰烬,“我只是觉得,能让你看上眼的人,那心可不是一般的狠,那么,你是用什么绑住她的,让她能够心甘情愿替我卖命。”
她看了眼一旁的长凳,随意的坐了下去,“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插手底下人的事,可李训,我也要知道,我用的人,到底有什么底牌。”
她双眸清凌凌的,似透着几分冰雪般的寒凉,红色的唇瓣扬起,显出几分散漫之下的凌厉。
李训头低下,触在了地面之上,“奴才出身淮南李家,曾是太医院前院使之子,李瑾瑜,只因父亲为人刚正,不愿听从谢家为祸,被陷害郁郁而终,李家满门被灭,唯有奴才逃出。”
他手死死握起,青筋凸起,嗓音嘶哑至极,“奴才恨啊,恨不得食仇人血肉。”
他身子不住的颤抖,“可奴才不能,奴才改名李训,是因为,奴才已不配瑾瑜二字。”
他嗓音抖得厉害,强压住内心的愤恨,“家父一身济世救人,却不曾想,告老还乡以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谢家手上沾染着多少鲜血,枉读圣贤书,误天下文人学子。”他声声泣泪,那是一个少年刻入骨子里的恨。
“奴才入宫门净身,本就是为仇怨而来,奴才已不配为李家人,却必报李家仇。”他一字一句,充满着滔天恨意。
“我允你,”傅荣华声音响起,“我允你。”她再次重复了一句。
李训深深扣头,“奴才知道。”
“起来吧,若是让瑞雪看到不好。”傅荣华温声开口。
她见李训眼尾透着红,嘴唇更是咬出血迹,随手将一旁的茶递过去一杯,“润一润。”
李训慌忙摇头,“奴才不用的。”
傅荣华莞尔,“你嘴角有血。”
李训这才接过,“奴才谢主子。”
瑞雪带着紫迢过来,“主子,紫迢姐姐过来了。”
傅荣华拎起茶壶倒水,“可知今日叫你来为何。”
紫迢屈膝行礼,“奴婢略知一些。”
傅荣华转着茶杯,“你倒是实诚,看来李训同你走的也近。”
紫迢慌忙开口,“奴婢并无此意。”她生怕被傅荣华误会。
傅荣华轻笑,“瞧你,我没有别的意思,李训同我说了,想让你随侍我回宫,瑞雪也说你为人聪慧,做事也谨慎,你自个怎么想的。”
紫迢呼吸一滞,这一刻犹如在梦中,她干涩着嗓子开口,“若主子愿意,刀山火海,奴婢都愿为主子去闯,只愿主子能让奴婢伺候在一旁。”
傅荣华放下茶杯,来到紫迢身边,她微微打量了几眼面前跪地的女子,“允了。”
似轻飘飘的一句话,这一刻,紫迢整个人坠入云端,脚底轻飘飘的,“奴婢,谢主子恩典。”只听到自己说了这么一句。
傅荣华声音温和,“不必,这是你该得的。”她离开回廊,远远传来一句话,“只记得,你今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