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招
不过温景煜没有办法对萧笠的恐惧感同身受，他脑海里想着的是刚刚拉萧笠手的时候，她手腕上没有带着外婆给她的翡翠镯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的。
而且他早就发现萧笠没有带过他们一块儿磨的戒指，哪怕她看到了他手上的戒指也没有多提一句。
他不昧着心意说自己不在意，就像他其实很在意那晚上萧笠故意忽视的电话，也很在意萧笠什么话都不愿意多告诉他一些。
但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这种话说出来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只好全都咽进肚子里。不过好不容易咽下去还消化不了，还得自己差点儿搞个积食，总是就是不顺畅。
不过不像他们这种还要苦巴巴打卡上班族，说走就走的傅翔活脱脱就是甩手掌柜。傅翔他爸根基扎得稳，原来提拔的一些老人忠心耿耿办事能力强，傅翔早就慢慢退出管理圈，就做点儿关键性的决策。
他买了第二天一大早的机票回小城，头等舱已经没了，他凑合了一个经济舱。
天气还算好，飞机没有延机，因为风大的缘故路
上颇为颠簸。机舱里开始慌乱起来，广播里空姐安抚大家情绪，有些嘈杂。
窗外是层层叠叠的白云，傅翔突然想，要是飞机就这样下坠——他还没能见上顾沉最后一面。
这个念头使他也随着大流恐慌起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几分鲜活气。他昨晚就托人找到了顾沉住的地方，出机场后立马打车去了。
顾沉家原本是在城郊，但因为小城拓建，第二商业中心慢慢修建起，城郊也变得繁华了起来。但顾沉住的街道就像干净整洁的大街上突然冒出的一张丑陋的小广告似的，依然破旧脏乱。
傅翔下车的时候出租师傅还叮嘱他：“进去可得小心财务，天天这片地儿都掉东西。”傅翔向师傅道谢，塞了一百块钱给他摆摆手示意别找零了。
街道逼仄，边上的店铺陈旧破烂，还不合规范地搭建小摊，把店里的东西摆了出来。小城冬季也多雨，坑洼不平的路上积了小水塘，摩托车过去把水溅起老高。有时候溅到路边行人身上，咒骂声能传出去老远，估计是为了让骑车的人多听会儿。
傅翔穿着高档皮鞋，不甚在意地走在流着污水的街边，顺着手机里的号码牌一间间往前找。
就这种巷子里竟然还有做皮肉生意的，姑娘瞧着傅翔穿着不俗，忙凑上来问要不要进店里洗头去。
傅翔闻了一鼻子劣质香水味，扭头打了个喷嚏。姑娘脸色都变了，傅翔瞧见耸肩笑了下：“真不好意思，我消受不起。”
最终他找到了一个阴暗的入口，里面是住宿区。顾沉就住在这里面。
楼梯里光线不佳，声控灯还都是坏的，怎么踩也不亮，原本入口处那盏还能闪，但闪得跟抽筋似的，没几下就抽搐过去了，寿终正寝。
唯独顾沉这层楼的声控灯是亮堂堂的，傅翔观察了一下，这灯泡表面还很干净，应该是才换上的。这层楼只有两个住户，门对着门，傅翔敲响了顾沉家的。
傅翔敲了半天没人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对面人家倒是开了门，出来的是个老奶奶：“你找小顾啊？敲门他不应的，得叫他。”老奶奶说着替他拍门，一边扯着嗓子喊：“小顾！小顾！有人找！”
傅翔这才听到屋子里有了细碎的动静，顾沉不耐烦地问了声：“谁啊？”他话音刚落就拉开了门，这么冷的天，他竟然只穿件薄薄的针织衫，身子倒是比以前强壮了些。
等到他把眼神往上移，恰巧和傅翔四目相对的时候，傅翔看到顾沉缓缓皱起了眉头。
顾沉作势要关门，傅翔忙一把抓住了门框，但他没想到顾沉是来真的而且劲这么大，如果不是自己在墙上撑了一把，手指准得被顾沉夹门缝里。
老奶奶被这剑拔弩张的气势吓到了，忙往后退了步：“小顾诶，你们年轻人有话好好说，别动气。”她说完就回自己屋子去了，像是生怕被波及。
“放开。”顾沉面无表情地看着傅翔，吐出冰冰凉凉的两个字。
傅翔被他那冷漠的眼神看得一愣，也倔了起来：“不放。”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顾沉盯着傅翔卡在门缝中的手，最后索性懒得管他了，松开门朝里屋去。傅翔素来脸皮厚，把顾沉的妥协当作对自己的邀请，也拉开门跟着进去了。
不过他没想到顾沉并没走远，回身就是一脚朝他小腹踹来。傅翔虽然现在当了油腻的商人，但当年打架斗殴的经验都还在，下意识往一旁闪躲，但顾沉这一脚快准狠，最后还是落到了他身上，腰间火辣辣的疼。
傅翔一个趔趄摔在狭小的沙发上，忍不住倒抽一
口凉气，低声骂道：“操。”
顾沉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你要操谁？”
傅翔笑了下，心里慢慢升腾起一股兴奋感，嘴上也没憋住放起了嘴炮：“这屋里还有谁？你踹到我的肾是谁吃亏？还真下得去手？”
顾沉的脸色阴沉下来：“出去。”
“我不，”傅翔流氓似的大剌剌躺在沙发上，“你踹的人，你得负责。”沙发太小了些，傅翔膝盖半个身子都悬在空中，看上去有些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