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
第二天一大早楚皖笙是被闹铃吵醒的，她吓得一个哆嗦，抱着被子发怔。趴在桌上睡一晚，脖子和腰背都疼得发酸，手臂还是麻的。
时间还早，天蒙蒙亮，她看到温景煜也还趴在桌上睡着，前几天刚剪的寸头还是很短，能看到头皮。她的睡意慢慢消去，笑着伸了个懒腰，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她是个有想法有野心的女孩，但绝不是恨不得把命交给工作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温景煜她才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次性洗漱用具，她刚来看到这个柜子的时候还嘲笑过温景煜是什么丧心病狂的奴隶主，现在这柜子里面的洗漱用具都是她置办的。不得不说，有时候你和疯子在一起就是没办法正常。
但有几个人愿意这样疯呢？
楚皖笙一边刷牙一边想：如果当初她不是多看了温景煜一眼，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这样疯一场的。
她第一次见到温景煜，比温景煜所知要早得多。那时候她学校有个大型的嘉年华活动，主持人半途出事没法到场，候补主持人撑不起场子频频出错，也不知道是谁把来当嘉宾的温景煜拖上了台救场。
当时温景煜大三，虽然没有进行过一次排练，但站上台就自动把目光揽了过去。他幽默风趣、镇定大方，那时他还留着刘海，穿着笔挺的西装，那张脸在灯光下好看得耀眼。
楚皖笙也是嘉宾，只是因为年级低位置靠后，一直百无聊赖看一些专业专著，听到周围的尖叫欢呼后才懒洋洋地抬头看了一眼。
就那么一眼，恰巧温景煜朝着她那个方向笑了下，她就知道自己这算是栽了。
她掬了一捧水泼在脸上，让自己清醒些。抬起头时她从面前的镜子里看到温景煜站在门口，温景煜还有些睡眼惺忪：“早。”
“早，”楚皖笙擦了把脸，“我先回学校了，你叫他们谁来的时候帮你带份早餐吧。”
“行。”温景煜打着呵欠应。
楚皖笙看着温景煜眼眶下的黑眼圈，想劝说些什么还是咽下去了，都到了最后的日子了，忙过这阵就能好好歇一下。
三试进行了一半，温景煜等人除了核查检测公司传回来的数据外，还得趁人公司上班的时候去实地监测。
一直到傍晚走出检验公司，他才接到了傅翔的电话：“喂？还在忙吗？”
“啧，您这点掐得太准了。”他把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抬起来揉自己的睛明穴，他午饭忘了吃胃有些抽痛，精神还疲乏得很。
“过来吃个饭呗，我在皖笙学校呢，尝尝名牌大学的食堂。”傅翔笑着说。
“啊，”温景煜只能答，“行，你们先吃着，我过来找你们。”
温景煜也很久没感受过大学气息了，因为学分早就修够了的缘故，他办理了提前毕业，算起来离开学校也有阵日子。
楚皖笙他们学校食堂不错，她为了照顾温景煜日益受伤的胃，还有心地多点了些清淡食物，先递给温景煜一碗小米粥：“你吃午饭了吗？”
温景煜一脸认真：“吃了，怎么能不吃。”
楚皖笙怀疑地看了他苍白的脸，不想戳穿他，只是轻嗤了一声坐回原位。一旁的傅翔默不作声地笑着，敲碗道：“行了啊，我这儿一大活人呢。”
温景煜瞥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傅翔一眼：“放心，你看看这周围多少人看咱们，要是你把皖笙吃垮了也有前仆后继来付钱的人。”
食堂里几乎坐满了人，不少人都明里暗里打量着他们这桌。楚皖笙本来就打眼，温景煜曾经也在这学校掀起了一波热潮，再加上傅翔夹中间迷之一股三角恋的画风，实在是不能不让人多看两眼。
甚至还有和楚皖笙相熟的人特地上前打招呼
：“笙姐，带朋友吃饭呢？”
楚皖笙面色自若：“哪能，都是债主。”她素来被捧得高高在上，并没有那么平易近人，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堪堪露出些柔软。上前打招呼的人也不敢兀自拔高自己地位趁机坐下，都只是来看看热闹就一边去了。
“皖笙还挺受欢迎，”傅翔笑，“跟当初温景煜上学时候一个样。”
楚皖笙抬起眼，正巧和温景煜对视，扯了扯笑容：“那可比不得，我脾气不好。”她见温景煜又习惯性地扬起商业饭局上的笑，忙打断了他开口，招呼着傅翔赶紧吃饭。
有时候太过于礼貌客套，反倒更加疏离的表现。楚皖笙清楚得很，温景煜最会的就是这招。
饭后她向两人告别：“我明天有考试，就留在宿舍了，申请休假一天。”
温景煜大手一挥：“准了。”
傅翔忽然插嘴：“我俩送送你？”
“别别别，我的学校我还不熟吗，别到时候你们绕进去了我还得送你们到校门口去，”楚皖笙冲两人摆摆手，“我先走了。”
两人目送着楚皖笙跑远了，温景煜才出声：“老傅，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翔装傻：“我？什么什么意思？”
“我和皖笙就朋友、同事关系，你别瞎操心。”温景煜挽起袖子，略微嗔怪地看了傅翔一眼。
傅翔随着他的手看到了手指上佩戴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