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闻言,厉声喝道:“缓缓,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
云清缓第一次见到如此严肃的云清迟,有些惧怕。她看了一眼司徒瑾,又看了一眼云清迟,知道方才是自己口不择言,说了不该说的,缩着肩膀怯怯道:“大哥,我错了,你别生气。”
云清迟没有理会云清缓,而是站起身朝着司徒瑾拱手:“殿下,都怪家中过于宠溺小妹,才让她说出如此言语。臣替家妹向殿下请罪,还望殿下看在缓缓年龄还小的份上,不要计较。”
司徒瑾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云清缓。
云清缓低着头,揉捏着自己的裙角,看似心虚得要命,可抿着的嘴唇,倔强的神色,很显然是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林黛玉担忧地望着云清缓,又时不时觑一眼司徒瑾。似乎是害怕司徒瑾因为云清缓的话不悦,从而迁怒于她。
司徒瑾垂下眼,看向放置在桌子一侧的扇子。
扇子上套着个精致的扇套,工艺甚至可以比拟皇宫最好的绣娘。这还是当年云清缓亲手做出来送给他的。代表着云清缓对他的一片心意。
他和云清缓的亲事,似乎是那么的水到渠成。在还没有见面的时候,云太后就曾把他抱在怀中,问他长大后愿不愿意娶自己的侄女,也就是云家大小姐为日后的王妃。
就连母妃也曾经说过,母后一心想要亲上加亲。当初云二夫人怀孕,母后就戏言,若是二夫人这次生的是女儿,定是要让她嫁给自己。到时二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知根知底,也不会委屈了对方。
后来和云清缓相识相知,二人也都知道长辈们的心意。相处得久了,周边人也都不再避讳。任谁都知,待到日后云清缓及笄,她就是板上钉钉的英王妃。
云清缓永远都是大大咧咧,却在有时又敏锐得令人心惊。司徒瑾一直都知道云清缓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但是,这么多年,他竟然忽视了云家夫妇一直都是伉俪情深,琴瑟和鸣。竟然忘了,若是自己遵从皇家的规矩,纳侧纳妾,云清缓会有多么的伤心难过,黯然伤神。
司徒瑾的心一时有些乱,不知该如何与云清缓解释,只是道:“表妹,你先和林家小姐回去吧。”
“哦。”云清缓闷闷地应下,站起身行了个礼,便和林黛玉一道退了出去。
回去的马车上,林黛玉看着云清缓,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缓缓,你这是怎么了?平时你也是稳重的,怎么今儿个如此莽撞,竟然当着殿下的面说出了这番话。”
云清缓垂着眼,嘴角微微下撇,兴致明显不高:“我就是......我就是脱口而出,就是脑子一时发昏,就不知怎么,就说出来了。”
林黛玉伸出手,理了理云清缓乱了的鬓发:“缓缓,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这种大逆不道之语,日后切莫在旁人面前说出。世人对我们女子多为苛责,如姑姑姑父那般已是少数。父亲那么爱重我的母亲,可当初为了子嗣还是纳了妾室。母亲她也并没有不情愿,反而是怪自己就无能,没能给父亲生个儿子。英王殿下身份尊贵,就算你背后站着太后娘娘,可殿下身后,更站着祖宗礼法。倘若你今日的话传了出去,这岂不是让人多嘴,秦国公府大小姐是善妒之人。这让姑母知晓,该有多伤心啊。”
云清缓低着头,手指不停地转着腰间玉佩下的长穗:“表姐,我晓得的。只是,我总还是抱有幻想。”
想了想,云清缓更觉自己可笑,有些自嘲道:“其实说的也是。若是英王殿下真的要纳侧妃,我还当真像张若虚说的那般,“君若无情我便休”么?这可是皇室,又不是普通人家。”
还休夫,你怕不是连九族都不想要了。
林黛玉知道云清缓心中仍旧膈应,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安慰的话语。坐到云清缓的身边,将她的头揽到自己的怀中:“缓缓,你若是心中不快,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受一些了。”
云清缓本来确实很难受,听了林黛玉的话,反而破涕为笑:“表姐,你现在不怎么哭了,甚至还对我说在真正的大事面前,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怎么如今倒是劝起了我?”
林黛玉捏了捏云清缓的小脸蛋:“这是夫人教导我的。你倒好,我好心劝你,你居然拿我以前来打趣我。真是该打。”
云清缓的情绪被林黛玉这么一闹,瞬间消失殆尽。她靠在林黛玉的身上,问道:“表姐,若是你以后的夫君纳妾,你会不高兴么?”
林黛玉笑了笑,抚摸着云清缓的头发,道:“缓缓,在父亲没有回京城之前,我知道母亲的意思,她想让我嫁给宝玉。我遵从母亲的遗愿,和宝玉亲近,宝玉也确实对我很好。可宝玉不仅对我好,他对宝姐姐,云妹妹,对所有的姐妹都一视同仁。当时我寄人篱下,孤苦无依,此情此景,自是让我心中发酸。更不用说,我其实知道袭人的心思。”
怕云清缓不知道袭人是谁,林黛玉补了一句:“袭人是宝玉屋里的大丫鬟。宝玉的饮食起居都是由她照顾。”
云清缓默默点头。
袭人想要做姨奶奶的野心,看过红楼的人都知道。
“可是,我就算知道,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也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