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耳边滴滴的仪器声不停地在响，眼前除了两人的面孔就是雪白的天花板。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四周，脸上的氧气罩勒的她略微难受。
这里是医院……
缓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刚刚那是一场梦境。
那她的孩子呢？
孩子怎么样了？
“宝……”
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的黏腻，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
柳倾莹和顾谨立马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她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一圈的医生护士已经围了上来。
她想从床上坐起，却发现自己腰只要稍微动一下就疼痛难忍。
医生拿着手上的医用手电，拨弄着她的眼皮查看一番，随后又接过护士手上的册子问道。
“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苏清雪点了点头。
“叫什么名字？”
“苏清雪。”嗓子干的说不出话，她用唇语发出及其微弱的声音。
“今年多大？”医生一边记录着一边问道。
“21.”
“意识还是清醒的，暂时没什么大问题。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及时告诉我。”
医生转头对顾谨和柳倾莹说道。
两人慌忙地点了点头，重重的松了一口
气。
直到医生离开，苏清雪看着柳倾莹，用唇语表示：“水，我想喝水。”
“喝水？你等着，我给你倒。”
明白苏清雪的意思，柳倾莹立马转身，在桌子上拿着一个玻璃杯，从保温壶里倒出已经半温的温水。
由于不能坐起身，苏清雪只能躺在床上，吸着吸管，大口大口地吮吸着，好几次差点呛到。
黏腻的喉咙被温水滋润，犹如干裂的田地被浇上了水，一瞬间便觉得舒服许多。
等一整杯水喝完，她清了清嗓子，看着柳倾莹，问出了那个她明明知道答案，却还企图有一丝希望的问题。
“宝宝没事吧？”她清明的眼中带着祈求，闪着星星点点的泪光。
柳倾莹垂着眸，不想去看她的眼神。
即便心中知道她不能接受，但最后始终是要面对的。
“小雪，我……我说了你别伤心，孩子……没有保住。”
尽管心中早已经猜到这个结果，她还是难以接受。
脸上刚刚干透的泪痕此刻再次被泪水打湿，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语气淡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柳倾莹和顾谨对视一眼，
两人皆是面露难色。
小雪这个模样实在是太过冷静了，冷静的让他们两个害怕。
顾谨走到床边，从被窝里抓住她的手，却被她挣扎着挣脱出来。
“苏苏……”
他的话语中满是受伤，但为了安抚苏清雪，却不敢表露的太过明显。
“你不要喊我，现在，我们之间唯一的牵绊也没有了，你可以离开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说话的声音冰冷无比，尽管带着哭腔，却依旧能听出她的绝情。
她早就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若非是为了孩子，她又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可现在，她只后悔，后悔从始至终，都不应该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牵扯。
或者从一开始逃到Y省的时候，她就不应该再见这个男人。
不然她的孩子，应该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一双眼睛通红地坐在床边，他心里又何尝不难过，不痛恨自己。
可若是让他再失去苏苏，他做不到。
“苏苏，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后悔认识我，但不论怎么样，你要知道，你还有我！
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不论你想做任何事情，我都可以陪你。”
苏清雪闭上
眼睛，听着这些话，她心中没有一丝的安慰，只觉得极其的嘲讽。
再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把泪水憋了回去，眼中带着她从前没有的愤恨和杀气。
“你说不论我做任何事情，你都愿意陪我？”
“是。”顾谨点着头。
“那我要去杀了许蕙雅和你爷爷，你愿意陪着我吗？”
“苏苏……”
他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苏清雪。
他知道她恨，却没料到恨意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先不说顾老爷子根本不可能动得了，光是一个许蕙雅，现在怕都是难以触碰。
江辰的人必定在暗地里层层保护着她，贸然做出这种事情，怕是还没碰到许蕙雅她人，他和苏清雪就已经被拿下。
他现在无权无势，想要做这些，必须回到顾家。
但无论怎么样，顾老爷子都是碰不得的。
看着他深思熟虑的模样，苏清雪闷哼一声：“哼，你看，你说你爱我，说可以陪我做任何的事情，结果呢。
顾谨，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
要不是你，我现在还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要不是你我的孩子也不会没有，要不是你，我现在根本不可能躺在这个病床上！”
几乎是嘶吼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