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状况怎么样了?”
“打了药以后已经好很多了,身体各项数据也很稳定,估计醒就是这段时间的事情……”
昏迷之中,印忆柳似乎能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她眼皮就像黏了一层厚厚的胶,奋力想睁开却怎么也睁不开,身子又沉又痛。
她指尖微微颤动,被一直记录的仪器捕捉到心率变化以及微小的动静,顿时发出阵阵清脆的鸣声。
说话的人还没走出病房,听到提示音后又连忙折身回来,她能听到那轻柔的声音好像又说了些什么,紧接着,她无力的手臂被人轻轻拉起,有丝丝冷意的液体在她手背的皮肤蘸取,而后伴随着淡淡的刺痛感,药剂随着针尖挤入了她的体内。
随着药剂缓缓挤入,她浑身的刺痛感和疲惫被扩散的药物压了下去,意识逐渐清晰。
睁开双眸时,她看到了头顶的微亮的灯光,一股子淡淡的消毒水儿味弥漫在病房之中,她轻轻动了下身子,忍不住蹙着眉抽了口气。
她的脊背被一个略高的软垫微微垫高,一股锥痛从后脊骨处往周边蔓延,她想到自己在逃亡时被不知名的枪械击中了身体的后腰,正在刺痛的地方应当就是那时造成的伤口。
她又扭头往旁边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手掌被握在一个眼角有些细纹的女人手里,女人脸上带着口罩,但是印忆柳还是认出她就是z市科研院最高级别的掌权院士。
此时女院士刚刚给她注射完药剂,正动作极轻地把她手背上的针管□□,被口罩掩埋住的声音略显沉闷,柔声道:
“你伤势不重,中的一种强效浓缩后的□□,虽然从枪管中发射出来冲击力有些大,但是好好养两天很快就能好的。你觉得痛是因为身体里还有药物没有被分解完全,再加上背上的伤口。我刚刚给你打了一剂阵痛剂,药效能维持两个小时左右,这东西不能打多,每天最多两支,剩下的时间你自己挺着点……”
“我现在……?”
“别担心,你现在在b市的病院区,那群作乱的家伙都被守备军抓了。”
女人的声音有些沉,听起来柔柔的,一边安抚一边解释印忆柳的现在的处境。
她身边站着李镇江,看到她的眼神慢慢移了过去,紧接着出声询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印忆柳一张口,声音又哑又低,她喉咙有些干,李镇江敏锐地捕捉到她的不适,立刻拿起病床便的水壶给她到了一杯温水。
印忆柳接过杯子喝了两口,顿时感觉嗓子舒服多了,她说了声“谢谢”,而后忍着时不时会刺痛一下脊处神经的伤痛微微撑起身子,身边的女人想要出手扶一把,她自己已经慢慢地撑起了一点空间。
她昏迷的时间不长不短,因为被打入的药剂和溶解的血清,导致她的脑子还有些昏沉,眼眶涩涩的,她眨巴眨巴,定定的看着李镇江问道:
“靳炀呢?”
李镇江面色一凝,只是一瞬间的变化很好的就掩饰住了,他早就想好了印忆柳十八问的问题,此时随意道:“他现在帮我办点事情,等你身体好了回去了,应该就能回来。”
印忆柳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杏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李镇江,半晌后才开口道:“真的么。”
李镇江被她看的心里难受,正想着怎么回答,印忆柳便微微垂了眸子,声音淡淡的,“没事的李叔,你瞒不了我,他到底怎么了?”
自己一睁眼没有被李军和那群恐怖的人造生物绑在手术台上解剖、没有被抵着咽喉去要挟靳炀,而是完好无损地躺在这里,说明自己被人救下了。
她那时在昏迷之中闻到了一股温暖而熟悉的味道,想来不是自己在做梦,而是靳炀真的赶到了并且从那群人的手里救下了自己。
虽然她对金大腿的实力绝对信任,但是她同样也了解靳炀,如果此时此刻靳炀好好地,那她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绝对是那个满脸担忧的男人。
他会寸步不离地守在自己的身边,会蹙着他好看的剑眉,可是他没有。
印忆柳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同时也很平静,虽然她知道靳炀一定出事了,但语气就像在问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平静。
但是印忆柳不知道自己那天昏迷之后,靳炀为了救她把自己折磨的伤痕累累,还差点被一个小喽啰将尊严踩在脚下。
李镇江的人赶到的时候,靳炀浑身都是粘腻的鲜血,巷子口中的景象有些渗人,却用最轻的力道抱着怀里的兔子,强忍着自己身体上的难受也要确保兔兔的安全。
看着她神色淡漠的脸庞,李镇江最终还是选择告诉她真相,毕竟对于印忆柳和靳炀之间的感情来说,瞒着反而不是一件正确的决定。
印忆柳的也没有这么脆弱。
病床上忍着腰间痛楚的女人听完了李镇江的话,久久不语,看着她更加苍白的面孔,李镇江和那位女院士都有些担心。
“你不要太担心,靳炀和别人不一样,他肯定能挺过来的。”
李镇江忍不住说着安慰印忆柳的话,但是他自己都不信自己说的,靳炀现在的状态确实比普通人好一点,但也仅仅是好一点,强撑着身子拖时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