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低矮的一处破败小屋, 一干瘦的六七岁小女孩背着小竹娄, 被一个看着四五十岁背微微驮起的老媪牵着要出门。
小女孩脸上带着一丝难受:
“奶,我饿……”
小女孩每天吃的都是稀粥野菜, 每日只有一顿,不到半夜就已经饿的睡不着了。
老媪听着这话,本就有些浑浊的眼里带着心疼,却毫无办法, 只能安慰道:
“丫丫乖, 等摘了野菜回来奶给你煮面糊糊。”
家里实在太穷了,还得一个月村里人田里的稻谷才能割完,到时候她才能带着丫丫去别人地里拾谷子过冬,现在最是饥寒交迫的时候,早上哪有什么吃的, 一日吃上一餐都很好了。
刘老婶只希望能靠着那些谷子挨过寒冬, 她其实没说,她怕这个寒冬她可能挨不过去了, 到时候丫丫可怎么办啊。
丫丫想到面糊糊就狠狠咽了口口水, 觉得更饿了, 肚子都好像饿到刺痛起来。
可她知道她奶真的拿不出东西来吃了, 只能委屈地咬着干裂的嘴, 用口水舔了舔, 和自己奶去摘野菜。
刘老婶用黑瘪粗糙的手轻轻抚了抚丫丫的头, 脸上却一片愁云。
她们一老一少都面黄肌瘦身子单薄, 好似风一吹就要倒, 身上的衣裳也是补丁一层叠一层。
赵金花碰到她们时,心里十分嘘唏,丫丫明明都九岁了,可看起来还是七岁小儿一般瘦小。
她想到祁一白的事,赶紧带着笑容上前道:
“老婶子,遇到你们太好了,我这刚好有些活计想问问你们能不能帮忙,很简单的。”
刘老婶有些惊讶地看着赵金花道:
“金花,难不成是翠儿要成亲了?可我对针线活也不精,能帮上忙吗?”
而且她十几年前死了伴,是个不祥之人,一般亲事哪会叫她去帮忙啊,都怕沾惹晦气。
赵金花得知她误会了,赶紧笑着摇头道:
“翠儿的亲事可没那么快,是这样的,白哥儿你知道吧,他最近说是要很多沥油果,让我问问谁能帮着摘回来,一竹筐可以换二十个铜板呢,婶儿你早前对我们这牛山可熟得很,摘沥油果应该不难吧?”
刘老婶哪还能听清赵金花后面的话,她整个人都已经惊呆了。
一竹筐沥油果就能卖二十个铜板?!!
沥油果她是知道的,虽然作用有些难以启齿,但其实一点都不值钱,漫山遍野都是,吃也不能吃,也不知道怎么就长那么多。
刘老婶一日都能摘个好几筐回来。
一竹筐沥油果真的能换二十个铜板吗?
二十个铜板这可都够她和丫丫过活一个月了!!
刘老婶都快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她刚才还在担忧若是自己挨不过这个寒冬了丫丫怎么办,赵金花却突然送给她天大的好消息!!
刘老婶激动的话都快说不好了:
“金、金花啊,你说真的,白哥儿他要沥油果作甚?那东西可没什么用,他要那么多少啊?”
“婶子放心,白哥儿说了,有多少就要多少,他收了有用,以后只要能带沥油果去给他,他都会给铜板,不用担心他不要。”
赵金花的话让刘老婶激动不已地抓起她的手,急切地确认道:
“真的吗,那我现在去摘回来,真的一竹筐能有二十个铜板?!”
她之前也听说白哥儿赚大钱了,连建个房子都能花下二百两银子,现在还要收沥油果,看来白哥儿是真的苦尽甘来了。
若这事是真的,为了不让自己和丫丫饿死,她怎么也要去摘沥油果。
她也反应过来赵金花来找她,其实是想要帮衬她,她更加不能拒绝她和白哥儿的好意了。
赵金花安抚地拍了拍刘老婶的手道:
“是真的,我还要去张家嫂子那里去说这事呢,你要不要和她们一起去摘沥油果,白哥儿说怕她们不知道,这回会亲自带我们去,啊对了,白哥儿说度量的竹筐他会统一用他的,比较好算,就和我们平时用的竹筐差不多大。”
刘老婶自然同意,人多有个照应,她赶紧点头,说要回去拿竹筐和担子。
想到很快就能赚到铜板给丫丫吃饱,刘老婶顿时觉得干劲十足。
赵金花和刘老婶告别后,又去找了正在艰难咽糙米饭的张寡妇,张寡妇本来想去镇上找点脏衣服洗换几个铜板,可突然差点被赵金花的话砸晕脑袋。
去摘个什么沥油果而已,一筐就能有二十个铜板?
那都够她去求好几日的脏衣服洗的铜板数了,张寡妇完全没有理由拒绝,她自然也听说了祁一白花银子建房子的事,隐晦地想让赵金花提点着祁一白,不能依靠邱子越。
赵金花听后哭笑不得道:
“哎呀,你们都想什么呢,那些银子可都是我当家的和白哥儿用做弓/弩赚来的银子,白哥儿可对邱少爷没意。”
她本想说祁一白喜欢的是卫卿,不过想到卫卿都还没有下聘,这事先不能说。
赵金花让张寡妇别信那些传言,那都是李秀娥那黑了心肝的毒妇乱传的。
赵金花之后又去找了独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