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要留他吃饭?!”
李秀娥一脸的不高兴,却见祁有学眼神不愉,只好不再开口。
这时,一阵肉香传来,李秀娥想到什么,有些驼背的身子健步如飞的冲进了厨房。
祁一白自然也闻到了肉香,还是鸡肉的味道。
心里徒生一股愤懑,当然这是原身的。
原身被打发到破草屋里后,别说吃肉,就是大米都是他自己在秋收后地里一粒粒捡起来的,李秀娥每次让原身收完粮食之后,连颗谷粒都不会再让原身看到,只会在原身上门要粮食时,不情不愿地拿些米糠给原身,就算这样,李秀娥还总是骂原主是讨食鬼。
而祁有学的双胞胎儿子大宝二宝就是听多了,也不叫原身大伯,每次看到他来,都叫他讨食鬼。
闻到肉香的两个小胖子也不再干嚎,激动的边嚷嚷边跑进去道:
“鸡腿鸡腿,今天有鸡腿吃咯。”
祁一白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嘲讽的不行,让原身吃糠米,他们一家子就吃鸡肉穿锦衣棉衣!
闻到肉的祁有学也有些意动,虽然他们现在的房子是村里最好的,也是最富有的,但鸡肉最多一个月才有吃一次,他忙招呼了一声,就随手放下书进去了。
祁一白自然也不会客气,穿过堂厅时顺便看了眼封面朝上的书,繁体字写着“春夜庭”。
祁一白差点笑出来,这不是原身偶然从前未婚夫赵乔儒和别的学子说过的古代版小黄文吗。
祁有学这个秀才还真‘勤学’,祁一白边想,脚步不停的走向饭桌前。
八仙桌前已经坐了八个人,祁有学和他的温婉却带着冷漠傲气的娘子秋月娘,以及两个双胞胎儿子,祈富贵李秀娥夫妇,祁有财和黑皮肤上涂着鲜红胭脂穿着深红色长裙的祁花娇,刚好坐满,没有祁一白的位置了。
而桌上就放着一小盆大约四碗白米饭,一盆几片腊肉的野菜,一大盆稀地瓜粥,没其他了。
桌前的人都沉默的拿起筷子,当作没看到祁一白,还沉着脸带着隐隐的排斥,原身之前和他们住一起时,也是被这样的冷暴力对待,吃饭时连桌都上不了,只能吃点剩饭剩菜。
“哇呜呜!肉呢,鸡腿呢,祖母,我的鸡腿呢。”
看到桌子上一直没肉,大宝和小宝终于一瘪嘴,直接干嚎开了。
故意把鸡肉藏起来的李秀娥还没来得及哄,祁一白突然上前一手一个,拎起大约三十多斤重的大宝二宝,就放一边,他堂而皇之的坐上桌,直接端起碗就开吃。
祁一白前世是孤儿,最厉害的就是木着脸抢食,只是嗖嗖几筷子,腊肉和野菜已经堆了半碗,这才去打白米饭,压得冒尖就开吃了。
祈富贵他们惊呆的看着以前内向胆小的祁一白,都忘了反应。
“呜哇、哇哇哇呜!”被拎在一边的两个小胖子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一屁股坐地上就开始大哭。
“啊!讨食鬼,你干嘛!我的腊肉我的白米饭!!”李秀娥第一个回过神来,当即都跳了起来大骂。
打扮的一丝不苟的秋月娘,秀眉微微皱起,端着居高临下的姿态冷着声音道:
“大哥,你身为大宝二宝的大伯,竟和侄子抢食,传出去旁人不得笑话死我们祁家,你也太没将养了。”
油光痘痘满脸的老三祁有财生气的站起来道:
“你怎么能把腊肉全吃了,那是我的!”
“啊啊啊,大哥你竟然吃白米饭,你不怕娘打死你吗!”十三四岁涂的一脸如花样的祁花娇娇声尖叫,声音难听,刺耳的很。
祁一白却一点都不受影响,这么会儿,已经吃了大半碗饭下去了。
李秀娥看着她数好的八片腊肉全都进了祁一白的肚子,哪里还能忍住,大骂着就拿起一旁的烧火棍要打祁一白:
“我让你吃,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讨食鬼!!”
棍子有小孩手臂粗,打一下,马上就会青紫起来,没打好,骨头都会被打断,原身有一次就被打得手骨裂了,草草治了一下,到现在,原身的左手一到冬天就痛的钻心。
越是感受着原身的深刻记忆,祁一白身上的戾气就越重,那是小时候和孤儿院的人打出来的戾气。
原本发泄在设计□□和其它武器上的暴戾不断积压,当看着那棍子落下来时,原身强大的恐惧让他青筋暴起,手上的碗砰的砸在了李秀娥的头上。
碎片割破祁一白的手,鲜血慢慢滴下,碎片也割破了李秀娥的额头,血流的更多。
鲜红的血刺入众人的眼,大宝二宝的哭声戛然而止,瞬间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好半响,额头尖锐的痛让李秀娥发出刺耳的惨叫声:
“啊啊啊,杀、杀人啦!白哥儿要杀了我这个后娘啊,天哪,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闭嘴,再嚎一句,我就成全你!”
祁一白声音没什么情绪,却莫名让人觉得很冷。
三角眼看着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祁一白,只觉得他那双漆黑的眼十分的瘆人,尤其是那只滴血的手,祁一白竟像没感觉,更加让人觉得瘆得慌。
祈富贵和祁有学他们都被祁一白的举动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