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饶是民风开放,平日城内也不可能有这么一群干练的汉子打赤膊,他们好些人身上都涂了油彩,出了细细密密一层汗珠,日光映照下亮闪闪的,配合着一身日头影儿里晒出来的小麦肌肤,引得两岸好些大姑娘小媳妇都一个劲儿的瞅。若是有胆子大的,还会将身上的荷包或是簪子什么的系在手帕上,用力丢出去。
其实诸如赛龙舟、赶庙会、唱大戏等民间活动,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增进青年男女的交往,差不多算是一定程度上的相亲会,就好比此刻,参加龙舟大赛的儿郎们大多尚未婚配,好些待嫁闺中的姑娘便与父母一并站在岸边观看,若是有中意的,便大胆的丢个信物下去,回头再看看表现:没个好体格可不算好小伙子!若是两边都对了眼,事后再略处一处,就可以托媒人上门说亲了。
因这一年几次大型活动,能促成好些亲事哩!故而好多人都爱来凑热闹。有时候本地活动不多,还有附近的百姓专门跑来解决婚姻大事哩!
来大庆朝这么久了,展鸰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不穿衣裳的壮男,简直蔚为壮观,一时大呼痛快,实在是大饱眼福。
她正美滋滋瞧着,借着地理位置优势指点江山,一时说那个背肌练的不好,一时遗憾那个二头肌过于发达,一时又唏嘘那人上肢和下肢差距太大,整体不够和谐,却发现荷花正扭曲着一张脸,杀鸡狠命的朝自己使眼色。
“额?”展鸰一怔,忽然觉得右手边凉嗖嗖的,扭头一看,正对上席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看的挺高兴?”
荷花和大树见势不妙,赶紧退出去好几步。展鸰飞快的眨眨眼,本能的吞了吞口水,摇头,斩钉截铁的道:“没有!”
“隔着裤子,你也能瞧见人家的下肢?”席桐往那个方向扫了眼,轻飘飘的道。
反了天了!青天白日的,盯着旁的男人看个不住!
展鸰赶紧捏住他的手,又趁大家都忙于观赏男色,极其迅捷的摸了摸自家男人圆润挺翘有弹性的屁/股,“看不见,那绝对看不见,都是我瞎胡说的!你的背肌天下第一,腹肌无人能出其右,二头肌三头肌线条流畅完美无瑕,上肢下肢修长有力……”
她拿,对了,拿纪大夫与日俱增的小肥膘发誓,她这辈子都没拍过这么多马屁!
席桐都给她气笑了,又爱又恨的抓着她的手亲了下,“你就是仗着我宠你,对不对?”
展鸰带点儿讨好的看着他,哼哼唧唧捏着嗓子道:“哎呀,好哥哥~”
席桐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只觉得怎么就这么牙碜!
“行了,你可饶了我吧!”他忽然就后悔当初这么逗她了,真是自作自受。
两人闹了一回,又都噗嗤笑了。
忽见几个打扮的利利索索的小姑娘挎着大篮子走过来,笑容甜美的道:“老爷、夫人,买花儿么?”
两人低头一看,见那篮子里的花竟非真花,而是用上等绢帛扎成的假花,只因工艺巧夺天工,竟很能以假乱真。除了绢花之外,旁边还放着几朵光辉璀璨的金箔、银箔的花,花瓣薄如蝉翼,随风抖动,光是这么看着就像极了艺术品。
见两个主子都面露疑惑,荷花忙上前问道:“这花儿是怎么个意思?”
小姑娘娇俏一笑,露出来两颗小虎牙,脆生生道:“贵客是外地来的吧?这是咱们新明州的玩法,算是讨个彩头罢了。一朵绢帛花是五钱银子,金箔和银箔花儿都是一两之数,等会儿龙舟赛完,还会倒着从终点回来,正从围栏下头经过呢。若是贵客觉得哪家的水手划得好,便可以花儿打赏。若是不想赏给水手也不怕,吃过午饭后还有高僧开坛说法,这花儿献给佛祖,也算是一点儿心意。”
众人恍然大悟,感情是这么回事,倒是挺会玩儿的。
展鸰拈起一朵花笑了笑,忽然问道:“听说这城外也有道观,得道的道长不来开坛么?”
真要说起来,他们跟道士们的关系可比跟和尚的亲近多了。
那小姑娘咯咯一笑,好似听了什么好笑的事儿似的,“夫人说笑了,道士哪里会开坛呢?”
饶是清宵观的道长们努力过了,可纵观如今天下,依旧是佛教天下。
展鸰心中不免微微遗憾。时也,命也。
像小姑娘卖的这些花都是官府同意的,这会儿会场就有十来个姑娘、小子跟她一样挎着篮子买卖,基本上那些不差钱儿的老爷夫人、小姐少爷的都买了几支,嘻嘻哈哈拿在手中把玩。
席桐示意大树掏银子,直接接了那篮子,“不必找了,这些我们都要了,难得遇见这样精巧的假花,跟真的似的,便是不扔出去,留着自己看也是好的。”
这事儿差不多就跟某些高档会所的最低消费似的,既然来的,总不可能一滴血不放。再说,如今他们也不差钱,统共这一篮子也不过二十来支,除了金箔银箔五支外,下剩的都是绢花,一共也才多少?就算买个艺术品作纪念也挺好。
那小姑娘见是一张三十两的银票和一块将近五两的碎银,只有多的没有少的,登时心花怒放,忙不迭的磕头道谢,又黄鹂鸟似的说了好些吉祥话,这才飞也似的出去了。
展鸰笑着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