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巷才能整几个钱?眼见客栈生意这般红火,光是日常消耗就海了去,若他果然能搭上这条线,不知能省多少事!且还不必担风险呢。
眼见着开春了,四月家中娃娃上学堂,笔墨纸砚和新衣裳又是一大笔开销;婆娘和闺女也该扯几块新花布做衣裳,买个花儿戴戴;老爹老娘年纪大了,说句不好听的,指不定哪天就去了,合该多买些好吃的孝敬……
想到这里,赵老三挠挠头,憨憨一笑,道:“掌柜的,打个商量成么?俺,俺听闻您这儿的饭食好吃的紧,俺只要一半的钱,下剩的都换了吃食成么?”
那甚么烤鸭的太贵,他是不敢奢望的,可还有那卤味、风干鸡鸭呢!不过几十文一只,想来还能入手。
村中颇有几个富户,也学着城里人的做派,自家不大开火,隔三差五便往这头买卖,将这些都吃了个遍。前儿竟也敢买甚么烤鸭了,虽然只有半只,可也足足半两银子呢!听着便叫人心疼。
吃了烤鸭之后,那家人顿时觉得十分与众不同,有些瞧不大上村中邻里,日日坐在村口场院满面红光的吹嘘,只说多么多么好吃,将一干孩童馋的涎水直流……
不管什么年代,外头挣了钱第一反应就是想着改善家中生活的男人,必定是好男人,这样的人便是同他做买卖也是值得信任的。
展鸰对赵老三又多了几分欣赏,便呱呱的将自家店内如今方便外带的吃食都报了一遍,问他要什么。
赵老三想了一回,到底底气不足,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掌柜的,这些您能给多少?”
万一统共也没几文钱,他想了也白想。
展鸰虽然愿意帮衬别人,可这帮衬也得有个限度,被人当了冤大头就不美了。她就问,“那你想卖多少?”
这年头做点海货买卖不容易,尤其是黄泉州一带,平日见都见不到,也没个比照,她是不能先开口的。
赵老三老老实实的交了底,“俺收的时候十几文一斤,如今急等着用钱,您看着给些吧。”
展鸰笑出声,心道你这么老实,就是拼了命干到死才能挣多少?
“一捆海带我算你五十文一斤,稍后再有鱼干儿和虾酱的,待我看了品质再定价,若也好的,也同这个差不多。”
后世的海带多有人工养殖,自然卖不上价去,只是如今的可全都是纯天然野生,再加上交通不便,人力艰难,光往来就得将近三个月,五十文倒也合适。
赵老三听了,果然欣喜若狂。
这些海货在海边遍地都是,就如同这边的萝卜白菜似的,谁也不拿着当回事儿,都稀烂贱。他赶车大车往来一趟能买好几百斤,便是扣了往来衣食住行的成本,一斤里头差不多也能挣一倍的!可比他四处上蹿下跳的素日折腾强多啦。
若后头的鱼干和虾酱也都能出手,这回少说能纯挣一两多银子呢!
有了银子就有了底气,赵老三想了一回,发了狠,“将那风干鸡鸭各来一只,另有什么卤味的,也要一斤。再来一壶酒吧!”
男人就没几个不爱喝酒的,他爹年纪虽大了,可也爱吃几口。只因家中没得闲钱,老头儿也只好忍耐,五文钱一罐的下等浊酒足足吃了半年。
如今有银子了,他便买些好的,家去之后爷俩好好吃一回。还有各色花布甚的,也都能买了,婆娘和丫头见了不知得有多高兴。
只是这么想着,赵老三粗糙的脸上就泛了喜色。
展鸰亲自去给他挑了两只肥大的鸡鸭,又包了卤味,高高的给足了秤。顺便又包了半斤夹了山楂果酱的鸡蛋糕。
赵老三见了,惶恐的了不得,死活不敢要。
这鸡蛋糕黄澄澄香喷喷的,他也是听过大名的,据说香甜绵软,细腻无匹,好吃得很,一斤也要好几十文,几乎与肉同价,等闲人家素日也只能一回买一块解馋呢。
展鸰就笑,“出门在外不容易,原不值什么,我可还指望你给我运货呢!这点儿东西权当我给家中老人、孩子的一点心意,拿着吧。”
蛋糕和果酱的原材料随处可见,一斤的成本统共才几个钱?不过是打发蛋白麻烦些罢了,拿来做人情倒是又实惠又体面。
赵老三这些年走南闯北的,吃尽了苦头,如今且还没个奔头,如今给她说的眼眶都红了,当下也觉心中火热,一咬牙,也接了。
“谢掌柜的赏识,您只管放心,日后但凡您要的,俺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想法子给您弄了来!”
展鸰失笑,“心意我领了,你这条命还是好生留着吧。”
他心潮澎湃,自己又何尝不是?
只要赵老三果然能成,展鸰就相当于有了海产品的稳定供货商,好些原本不能做的东西也都可以尽快安排上了!
后头赵老三果然带着半车东西去而复返,什么海带、鱼干、虾酱的,都是些上好的,展鸰验收了,美滋滋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哎呦,什么味儿?!”从外头进来的铁柱给熏得退了几步,捂着鼻子问道。
“海货!”展鸰心情大好的道,“帮我抬到库房里去。”
“怪道这样腥气,”铁柱有些惊骇的道,说着就去帮忙,又递了一张帖子过来,“掌柜的,外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