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打?”
展鸰道:“其实抓黄大仙是再容易不过的,可抓了又如何呢?没了这个黄大仙,赶明儿还会冒出什么张大仙、王大仙、李大仙,总是治标不治本。换句话说,只要老百姓一天信这个,这些人渣败类的生存空间就还在,他们随时可以卷土重来。”
夏白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要釜底抽薪?”
“不错,”展鸰道,“我跟席桐琢磨着,如果能将这些骗术都当场揭穿了,百姓知道来龙去脉,知道自己被骗了,日后自然也不会再信。即便日后还有些新的出来,可好歹也能保一时太平吧。”
“那同这道观又有什么干系?”诸锦似懂非懂的。
“理论我们懂,可苦于没有工具,很多东西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来,倒是这炼丹与此道颇有相通之处,所以来借一借。”
众人恍然大悟,小九又问,“只是听说这清宵观上下几名道士颇有遗世独立之感,不大于外人往来,清高的很,展姑娘你们竟能借得?”
展鸰轻笑,“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才说是业务交流。”
事实上,在华国古代,炼丹术一度是古代化学的核心内容,而道士们也在这一活动中积累了许多实际知识和经验,并且逐步发明并改善了许多器械,比如说蒸馏器等,而好些举世闻名的化学成就也是道士在炼丹过程中发现的。
说白了,黄大仙那些戏法不过就是些简单的化学实验罢了,而眼下能跟化学实验扯上关系的,莫过于炼丹。
这一时半会儿的,展鸰和席桐也凑不齐做实验所需的器械和原材料,于是很自然就将主意打到这上头,这才有了今儿的道观之行。
遗世独立这词儿用的倒也不错,这几名道士也确实颇有风骨,很有些凌然出尘之气,黄大仙跟他们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分明道观已经这样穷,可这些道士竟还守得住,既不像和尚似的出去化缘,也不四处拉拢什么香火钱,只是自己安安分分的耕地种菜,偶然下山帮人看看风水算算卦,再卖点丹药什么的。
值得一提的是,许多炼丹师本身就精通医术,这两个也不例外,他们做的什么清心丹之类的便是清宵观相当大的一个收入来源。
刚进去的时候展鸰还担心他们也痴迷于长生之术,拐弯抹角的提了重金属什么的,谁知人家清楚得很,从来不轻易给人服用,只是觉得万无一失了才用禽畜做实验,一旦发现有死亡的就立刻停止,并改良丹方。所以迄今为止……长生丹就没成功过一回。
这么多年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竟还没有气馁,也着实令人敬佩。
展鸰和席桐都是学理科的,也曾学习过基础医学和急救知识,去了之后跟他们简单聊了几句就被引为知己,又深入交流了几回,对方基本上就是予取予求了。
两人也没多要,就拿了点儿酸、碱、白磷什么的,然后回赠了点儿基础化学知识,没准儿来日这清宵观还能出几个大庆朝的化学家呢!
这么想着,也是有点小兴奋呢。
本想着当日就将黄大仙拿下,谁知回城问了夏白那边留下盯着的人才知道,人家黄大仙早收摊了!
“那厮十分警醒,很会拿捏,天色擦黑便收了摊子,又叫百姓们回去的路上小心,明日也不必赶早,怕太早了天黑难行,说自己明儿上午才出来呢!”
众人有些无言以对,憋了半日也不知谁才憋出来一句,“倒是体贴……”
诸锦不死心,“果然不出来了么?如今却在哪里作甚?”
盯梢的人点头,“属下看过了,确实不出来了,已经回客栈歇着了。城内有位做妆粉买卖的杜老板才刚还想请他去看宅子风水,张口便开到纹银五十两,那黄大仙只道他有自己的规矩,眼下已然收了神通,不再动。那管家又开到百两,难为他竟还是不为所动。”
小九倒抽凉气,“百两也不肯动么?”
在场众人非但没怀疑自己是否冤枉好人,反而是齐齐觉得黄大仙着实可恶。这招明显是以退为进,摆明了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了。
“经此一事,黄大仙的名声越发传了开去,”夏白拧眉道,“旁的不说,若那杜家再来人请,难道还能少于百两么?众百姓见他这样守得住,自然越发推崇,只怕越闹越大。”
若他迟迟不走,再者名声渐大,谁又能保证义诊的计策能一直起效?
“展姐姐,席大哥,明儿就靠你们了。”
既然黄大仙提前收摊,没了打击对象,展鸰他们就是有十八般武艺也施展不出来了,只好各自散去,又约好了明日午时相聚砸场子。
展鸰和席桐先兴冲冲的带着小孩儿去了夏白说的卖洞子货的商铺,果然找到了胡瓜!
这会儿的胡瓜同后世的黄瓜还有些差异,不光个头小,且外貌也不是那般出挑,不过味道是不差的。
除了胡瓜,还有一些他们没见过的绿叶菜,像菠菜又像油菜,味儿不坏,也买了些。
这是他们穿越一来头一次买洞子货,结账的时候着实吓人:不过两斤小胡瓜,外加几扎小绿菜,竟然就要三两二钱银子!
有个妇人也进来看,一听这报价就吓得掉头就走,速度之快活像后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