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敞着蓬,夜风沁凉徐徐穿过她的发梢。
平时工作没时间打理,为了方便,往往就随意扎了丸子头,穿着上也分外简朴。
纯白色T恤衫,浅牛仔裤,小白鞋。
温颜长相显小,人又窈窕纤细,在一群工作人员里头,乍一看像个高中小妹妹。
杀青宴,努力了这么久,验收成果的时候到了,素日里是滴酒不沾的,难得开心就喝了点红酒。
结果依旧抵挡不住微醺的酒意。
温颜迷糊地靠在副驾驶座,无名指被戒指圈住,冰冰凉。
耳际嗡嗡作响。
他的声音低哑性感,徐徐钻入耳膜。
温颜听的不真切,头脑泛着懵,隐约听见他说了句,“宝贝,我们结婚吧。”
诶?
这是在讲台词么?
记得电影里的最后一幕,冰释前嫌的男女主在漫天星空下,男主勾着女主的无名指,吻在指间。
玩世不恭的少年成长为又苏又撩又会宠的男人,说着可能算是全世界最动听的情话。
明明只是在拍戏。
温颜有一瞬间真的觉得,好像是她家陆娇花在跟自己求婚一样。
这会儿猝不及防听见,温颜怔然望着他,他也直视着她。
乌黑深邃的眼睛雾气浅浅,弯了抹弧度。
是她最熟悉的样子。
温颜抿了抿唇角,抬起手指,葡萄庄园里打了灯,光线明灭间,无名指处的粉钻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她歪歪头,像是很懵懂的样子,“结……婚?”
陆染白捉住她葱白的手指,低头靠过去,薄唇顺着她透明的之间逐一吮吻,哑声轻笑,“你不是想让我给你跪?”
指尖被他不轻不重地轻咬,丝丝缕缕酥麻从指尖传递,熏得她脸颊绯红。
心跳得很快,呼吸转瞬间乱了调。
温颜的嗓子有些干,醉酒带来的晕眩让她无法分辨出身体的燥热来源于生理还是心理。
“跟我结婚给你跪,嗯?”
轻慢低哑的嗓音带了些许蛊惑。
温颜脑海里乱糟糟,下意识缩回手指,又被他反手攥得更紧,拽过来。
更重的咬下去。
刺痛从指尖传来,温颜委屈地蹙了蹙眉。
她软绵无力地推了推他,娇声低喊了声,“疼。”
陆染白抬眸睨着她,笑意浅浅,“哪里疼?这里么?”
话落。
顺着她的指尖蜿蜒而上,咬在她手腕,他勾了勾唇,笑得很坏,“还是这里?”
温颜不理他。
她试着找回飘飞的神志。
跟他结婚什么的。
她现在才刚21岁,事业都没开始起步,人生才刚开始。
步入婚姻殿堂……
在电影学院里,平素上课也接触不少剧本,也会跟着老师教授一起去观摩毕业了的师兄师姐们导的戏。
这个行业有趣的是。
不管是导演,编剧还是演员,在工作期间,因着职业的特殊性,进入到那个状态,仿佛就是在体验不同的人生。
爱情的种类千千万,步入婚姻殿堂后,面对的未来也各不同。
可能是打小就见多了养父母之间的争吵,吵到极致,离婚这两个字眼总是被程素绢挂在嘴边。
每每这个时候,她跟景媛就躲在墙角。
看着这对夫妇歇斯底里地争吵,家里能摔的,不能摔的,都被粉碎。
吵累了,又是一天新的开始。
小时候对婚姻非常惧怕,可能来源于原生家庭的潜移默化,久而久之,习惯了靠自己。
即便回到温家以后,亲生父母的婚姻似乎也不尽如人意。
慢慢的,对于婚姻产生了些许抵触。
似乎除了事业,什么都无法带来绝对的安全感。
尽管跟陆染白在一起后,被他无底线的宠溺稍稍解开了心结。
然而想到要跟他结婚,心里依旧犯怵,下意识就想要逃避。
脑子里晕乎乎,意识半梦半醒。
最终还是醒了些。
温颜抽回自己的手指,额头抵在他肩头,轻轻蹭了蹭,声细如蚊,“陆娇花,你也喝醉了么?”
“嗯?”
她小声咕哝,“又不是在拍戏。”
说着,她去摘无名指的戒指,“道具么?还挺逼真的。”
戒指的尺寸跟她严丝合缝,合适的很。
硕大的粉钻瞧上去价值不菲。
温颜恍惚想起,是听弟弟温时讲过,陆染白前些日子吩咐助理在某拍卖会高价竞拍了一枚粉钻。
她没太在意,以为他也不过是拍个应应景。
这会儿瞧见,才明白他拍了粉钻的目的是为了给她造钻戒。
温颜心头一虚,夏季手指微胀,戒指不太好拔下来。
她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才想施力,被他扣着手腕抵在副驾驶座。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漆黑的眼睛牢牢锁住,容不得她逃避,“温颜。”
温颜很少听他喊自个儿名字。
时常都是小野猫,温女神,宝宝,宝贝。
偶尔工作场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