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
苏亦白追上来。
只看见傅宁手撑着柱子,她另外一只手,捂着嘴巴小声的哭泣,他懂她内心难受什么。
“糖糖恢复的很好。”
“我不知道……我该用什么身份来见她……如果我以妈妈的身份,那我这个妈妈个会不会成为她心底的阴影?”傅宁平时的强势,在孩子的面前,瞬间消散无影无踪。
此时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你如果不想用妈妈的身份,那就用阿姨?”
苏亦白知道她心底难受。
顾虑也很多。
他也算是尊重她。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吧,刚才小姑娘看见你了,你这样忽然跑掉,会让小姑娘多想,她的心思比较敏感。”
敏感。
傅宁当然知道,为什么会敏感。
不管她的父亲是谁,她到底是个不会开口说话的孩子,遇到同龄或者大点的小朋友,会拿着她的痛楚,来当做笑话笑她,久而久之孩子都会变的敏感。
她眼泪又忍不住的要落下来。
为了不让女儿多想,她艰难的隐忍着眼泪,回去到一半的路上,傅宁就看着坐在轮椅上乖巧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里面,用着茫然和疑惑的神情看着她。
“她的腿?”
傅宁小声的问道。
“都是先天性,我询问过医生,可以大点年纪手术,但是
也有风险,只是大点的风险没有那么大,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恢复。”苏亦白说着,他的手安抚着落在傅宁单薄的背上。
“别哭。”
傅宁隐忍着泪水,她艰难的扯着笑。
苏亦白看着她明明很沉痛,却还是带着微笑,朝着轮椅上的女儿走过去,这个画面让他感觉到温馨,又倍感到心痛。
如果当时的他能将傅宁保护的好点,没有那么大意,那他的女儿不会小小年纪就坐在轮椅上,他的妻子也不会连带着妈妈这个身份都不敢承认。
傅宁说她错了。
其实最大犯错的人是他。
他做为丈夫没有保护好妻子,做为父亲没有守护好女儿,他从内到位都是失败。
傅宁来到糖糖面前。
她蹲身在她面前,尽量用着平视的眼神与女儿对视。
“你叫糖糖吗?”
糖糖点头。
她用着手语。
“阿姨,你哭了吗?”
顿了顿,小姑娘又比划着手语。
“是因为我将你吓到了吗?”
傅宁不懂手语。
她鼻头酸涩的回头看向苏亦白。
苏亦白上前。
“糖糖问,阿姨你是哭了吗?是因为她将你吓到了吗?”他帮着糖糖翻译。
傅宁没有想到。
女儿会这么的懂事,不过堪堪三岁的年纪,她却能照顾到他人的心情。
“不,不是的……阿姨,只是
被风迷了眼睛,我看到糖糖就很高兴,糖糖这么可爱,我怎么会被吓到呢。”
她央求着苏亦白赶紧翻译。
苏亦白却没有动,被她拉了好几次。
他比划着傅宁看不懂的手语。
只见小姑娘眼神闪了闪,随后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明亮的笑,她咧着嘴角笑的很开心,像是到人间的天使,小手在粉色小包里面,拿出了两颗糖。
握着傅宁的手。
将糖放在了她手心里面。
傅宁怔愣的看着她。
糖糖指了指嘴巴。
“你给我吃吗?”
糖糖点头。
傅宁剥开糖纸,将糖放进嘴里面。
“真甜。”
听到她说甜,糖糖笑的更开心了。
小姑娘好像跟她格外的亲近,她主动的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去了她在疗养院的小朋友班级。
大概有十多个与糖糖一样。
身上有疾病的孩子,他们得的病都不同,却都拥有最单纯的眼神,看到糖糖带着她过来,孩子们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着她,是不是糖糖的妈妈。
傅宁想要说是。
可话到嘴边,她却觉得她没有资格承认这个身份,小姑娘似乎察觉到什么,手忙的将那些七嘴八舌的小朋友给推开了些,将她给拉到了她的身后、
大大的眼睛,凶巴巴的盯着众人。
小朋友都很照顾糖糖,知道糖糖生气
,虽然好奇也不敢再围过来,傅宁在疗养院陪着糖糖做手工活,她发现女儿的手工活做的特别好的,还有画画也很有天赋。
糖糖拿出一张她画的画。
放在了傅宁的面前。
画上。
画的是三个人,一男一女的中间有个坐轮椅的小女孩,男人有眼睛有鼻子,女人却没有,她的五官空白。
“糖糖这是妈妈吗?”
糖糖清澈的眼眸看着她。
好半晌,才点头。
她无声的张了张嘴巴。
“妈妈……”
傅宁却满眼都在画上,并没有看见女儿的口型,她的泪水滴落在了画上。
糖糖见她哭了。
以为是她惹了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