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清楚。
心魔身这家伙真正想要说的,其实是他居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是他居然也舍得......
佛身回转目光。
‘我并没有特意这样做。’他道,‘只是这样确实会更好而已。’
心魔身闻言,轻笑了一声。
‘行吧,你都已经这般说了,我自然是要信你的。’
佛身这回真是连眼角余光都不分给心魔身一星半点了。
‘上古时代,已被分封各地的人族诸脉爆发争端,乃至经年乱战,你这般有意无意地放任景浩界人族再现昔年乱境,真的就不怕天地里混乱太过,人族内耗的损失会超出你的预期?’
佛身摇头,‘所以我在这里。’
心魔身一时被噎住了。
‘行吧,你确实是能够把控其中的分寸。’
心魔身很有些索然。
他懒懒地收回目光,便要抽回心神。
也是这个时候,佛身回转目光看了看他,忽然道,‘虽然景浩界天地也在晋升,但景浩界天地里的人族和玄光界天地里的人族是不同的,你想要从景浩界天地这里得到些经验,这经验也不可能适用于玄光界天地里的情况。’
‘你与其看着景浩界天地这里,倒不如多看看玄光界天地的情况。’
心魔身如何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佛身再看了看心魔身那边,确定心魔身是再没有任何关于景浩界天地这边的动作了,便也回转心神。
他看着小周天星辰阵下方的景浩界天地,自然垂落的手时不时抬起,捻住一根或几根因果线虚虚拨弄。
于是景浩界天地内部的情况也便再次有了些许细微的调整。
细微的变动渐渐牵引,各自汇聚,最后化作一片不大不小的涟漪,冲击着如今的景浩界天地局势。
净涪佛身忙碌的时候,心魔身则在案桌边上落座,定定看着面前的那一盏油灯出神,仿佛是在看着什么更为重要的事情。
许久以后,净涪心魔身才又有了动作。
他从随身褡裢里翻了翻,找出一副棋盘来。
也不叫人,净涪心魔身自己分别拿着黑白两色的棋子,放在棋盘上。
他在与自己下棋。
可那黑子白字犬牙差互,仿佛各自独立,又仿佛各自交汇碰撞,分明又是在推演着什么......
净涪心魔身早已将外间诸事尽数抛去,只一心专注于面前棋盘的局势之中。但即便如此,到得天明,这棋盘里的局势也仍旧错乱,未能真正形成清晰的局势。
净涪心魔身自那种静默而专注的境地中脱出,转了目光去看了看屋外。
屋外天光熹微,却是到了净涪这个佛门和尚做早课的时候了。
作为净涪和尚,心魔身是轻易不能缺失了功课的。
低头看了看案桌上局势仍未分明的棋盘,净涪心魔身站了起来,坐到另一个蒲团上。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
结束了早课以后,净涪心魔身仍然不收拢那副棋盘,他收拾收拾过后,便出了他所暂居的院子,去往浏阳城的各处。
在共议真正开始以前,净涪心魔身需要拜会各家汇聚此地的人族大宗师。
因为作为手握儒家劝学尺与人皇一脉轩辕剑道器化身两件至宝的那个人,不单单是他需要更深入周到地了解各方的立场与分寸,也需要让其他人族大宗师来了解他的。
所以自净涪心魔身抵达浏阳城,在浏阳城城主府落脚以来,一连两个月的时间,都行走在浏阳城的各处,拜访一位位人族大宗师。
道家、佛家、魔门、儒家、法家、史家、农家......
这两个月的时间,哪怕只论眼界与学识,净涪心魔身也是获益巨大。
就连待在景浩界天地之外负责照看景浩界天地情况的佛身和少有露面的净涪本尊,都被心魔身这边的收获惊动,各自分出部分心神来帮助心魔身做个梳理。
当然,更准确的说法自然还是......
‘你们可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面对心魔身的说法,佛身也好,净涪本尊也罢,都只是静静地将目光转挪过来看他而已,完全没有任何反驳。
可就是这般,心魔身也只有认输的份儿。
‘也正好,’他道,‘有你们在,我这边的梳理都轻松了很多。’
到得佛身和净涪本尊将目光转开,胆大如心魔身也不由得悄然松了一口气。
没办法,佛身还可以应付,但净涪本尊就太麻烦了。
也不知道本尊这家伙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修行的,似乎又有了许多的进益。
他还以为经过早先时候的快速精进以后,净涪本尊的修行进度也必定会跟他与佛身一样,渐渐放慢了呢。没想到......
净涪本尊虽然没有带领着他和佛身继续向更高的境界突破的意思,却在帮助他与佛身积攒更多的底蕴,为他们补足快速提升突破而出现的缺陷。
不过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也确实是净涪本尊会做也要去做的事情。
这样也好